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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两排一式高矮的桂花树修剪整齐,跟点缀着星星的绿墙似的,一旁各有一个出口,这旁上山,那边通湖,康熙看一下怀表,时辰尚早,登高望远,更为旷目怡神,于是信步往山上走去。
称之为山,未免夸大了,它的海拔不过几百米,介于丘和山之间,已是畅春园的制高点,越往上走,视线越广,到半山腰时,半个园子尽收眼底,只可惜天公不美,墨云飞卷,雾霭弥漫,把无尽的湖山亭台,重重锁住,视野所及,只有深深浅浅的灰黑两色,方才还是五彩滨纷,现在好似水墨画卷一般。
水墨有水墨的风致,皇帝兴味正浓,继续上山,此时忽有卷地风来,云走的更快,李德全见势头不对,回头未见小太监拿雨具上来,着急劝道:“万岁爷,天都快压下来了,还是…”
话未毕,豆大雨点落到身上,秋雨极寒,直击内腑,李德全慌了神,皇帝倒神色自若,百步之遥便是山顶,一座玲珑的八角小亭映入眼帘,他一边加快步子往山顶走去,一边说:“此时下山,不如上山近些,你不放心,自去张罗你的,朕不妨事。”
到了亭边,雨纷纷洒洒地落将下来,皇帝急闪身入亭,往来路看时,飞奔下山的李德全身影已消失在茫茫的水幕之中。
“给…皇…皇上请安!”蓦地身后响起人语,那声音生涩,仿佛久钝的刀子在磨刀石上,怎么拉都拉不开似的。
他回身,见亭子中央有一方石桌,桌边,蹲着位身穿紫衣的宫女,她低着头,一条长辫几乎垂地,不用细究,光看修长身姿和莹白肌肤,便知是她。
方才只顾避雨,没留神,亭子里,竟有她在等他。
又是巧遇,或是天意。皇帝慢慢地走过去,心底的欢喜象初春的清泉,慢慢地滋生出来。
到她跟前,却被身旁石桌吸引了注意力,只见桌面上笔墨齐全,一幅宣纸搁在正中,宣纸上,墨线勾勒,虽线条粗细不均,也可以看出,画者正在把远山近湖亭台楼阁收入画中。
且不说运墨轻重,光看画面布局景物远近,颇有功底,卜看之下,竟有西洋画的风格。
他很惊奇,问:“你画的?“
又被他发现了!每回找个地方做点私密事,都能遇见他。湖边,廊下,哪怕到了山上,无一幸免。这算是老天开眼呢还是不开眼呢?
“哎!”无可奈何地叹气,道:“是我…奴婢…画的。”
万念俱灰的口吻,逗得皇帝直想笑。
“起来吧!“
每次站起都颤巍巍地,令人有想搀扶的冲动,他拿眼觑着,这次,倒极轻健地站起了身,并退到亭柱站好。
他回头看画,越看越有根底,如果摒弃这些线条,这画与法兰西画师张城的画风同出一宗,他回忆之前在她枕边搜出的英文书稿,联想到钱塘江底发现的机器碎片,又想起造办处研习数月至今发现不了机关的她的随身零件。
西洋人惯做机关零件,莫非?
视线转移到她身上,只见她倚柱而立,旗袍被风吹的掀起了一角,露出底下穿着的白丝小裤,斜风飘雨,鬓发被雨淋湿了,黏在额上,见他看她,垂下眼睑,回避他的目光。
抬眼明媚,垂眼可亲,亭外秋雨连绵,亭内春意盎然,他今天心情好,眼前那人,坐也宜,站也宜,依傍着亭柱更相宜。
管她来自哪里?西洋,就算是天外,都顾不及了。
“你学过?“他指着那画,问。
势必要搪塞过去,免得他刨根究底。
“瞎画的。“
“嗯!极具天赋。“他不追究,顺着她的意思说。
不惯说谎的人,说了谎就要心虚,白皙的耳后根起了一抹红,她慢慢地离开亭柱,说:“我…奴婢还是告退,免得打扰皇上。“
“退?退去哪里?”他指着密密麻麻的雨丝,道:“外头雨下的这样。”
玲珑小亭,最远的对角也不过几步,他长臂一展,就可以触及她,她心头小鹿乱撞,往边上移步:“奴…奴婢不要紧,这点雨算不了什么..”
他不语,看着她步伐挪动,不动声色伸脚过去,拌在她脚跟前,她没收住,惯性前冲,猛地扎进他的怀里。
“我…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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