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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火摇曳,她的心一路暗下去:“你说什么呢?“
这事至龌蹉,谁也不该提。
可是他已经豁出去了,决心一捅到底,希望破釜沉舟,把局面扭转过来:“如果因为他,便没什么要紧,明日我就把他谴走。这件事现在只有你顾忌,过去的事,我们不在意这些。”
即使胭脂水粉遮着,也难掩肃然煞白的脸色,洛英请求道:“你再别提这事了。”
她这个样子,他看了岂不难过,绕过桌子,来到她身旁,道:“好,不提,那以后谁也不许想起。”
不想起便可以当作没有这件事吗?他们是什么关系?他和她又是什么关系?她是这块花团锦簇的锦缎上的一个污点,长此以往,不是被他嫌弃就是被人利用。他现在化繁为简地是因为对她意犹未尽,她想起来,胃里翻江倒海一般难受,忍不住要呕吐,急忙拿帕子出来掩住口。
“你要是想呕,就呕出来。你以为用帕子掩口,旁人就不知道了吗?”他抓住她的手腕,一脉双跳,确确实实:“如果这是另一个原因…”他声音变得悲怆,眼里尽是萧索,眼角的痣往下坠象要掉下来:“洛英,你太胆小,可是,未免也太狠心了!”
她终于忍不住,捂着帕子呕起来,这一天她几乎没吃什么,所以沿着帕子往下淋出的只是清水,他拍着她的背,要叫来人,她忙道:“不需要,这几天都是这样,一两下就好了。”
他又怒又恨又怜,低吼道:“你这样不成!你不许走!来人..“
他的吼声吓得她别地一跳,擦着唇角的游丝,她极尽温婉又斩钉截铁地打断:“我决意要走,你别唤人来,也别生怒,我们时间不多。”
他终于知道没希望了,颓然跌坐在圆杌上。
帕子脏得不能用,她放置一旁,释怀道:“原想瞒着你,没想到你还是知道了,也好,应该与你分享。”
袍子沾湿了,她褪下来,只穿襟前绣一枝玉兰的月白色寝衣,没穿鞋,赤着脚轻盈到他身旁,悄然坐在地上,头枕着他的膝盖,柔顺地倚偎在他腿的一侧,说:“我是不通情理了些,连孩子的父亲都不告诉。”仰起头,对他绽放明媚笑脸:“我是怕你知道了,不让我走。你原谅我,好吗?”
谈什么原谅?他的手抚上她的额头,颤声道:“不是不让,是舍不得!你不知道,入了山西境,你坐进了车,我一人骑着黑马,没有赤马相陪,好不孤单!”
她明亮的眼睛里蒙上了水雾,道:“我原动过心思,想留下来陪你,反正是好是歹,大不了一死罢了。可是有了他。”她低头看着自己依然平坦的小腹,道:“你说得对,我是胆小,我不能够让他也…“
宫里宫外,这一路,她看得多了,骗都骗不过去,谁不怕呢?特别是有退路的人。但谁的人生又是顺风顺路的呢?他腹内全是道理。她明白,抢先说了:“我除了胆小,还自私。”带泪笑着:“来时孤身一人,回去时,有亲人相伴。他,有我最爱的人的血液。我很知足了。”
“身怀六甲,你却…?”他捏住她的手臂,捏紧了,怕她疼,但手指胀痛得很,非掐到肉里不能解恨:“世间虽然不太平,但是我保护你们的能力总有。”
“我的世界没那么复杂,大致是太平的。”她解释道:“他不需要保护!他可以在草地上打滚,可以和任何人交谈,他小小的内心不需要防备,他笑,笑的纯真,哭,哭的尽兴,天下之大,哪里都去的,宇宙广阔,哪里都想得。”
正是她说的自由。“不和任何人争,就和你的自由争。”这句话是他自己亲口说的,他的爱,争过了她的自由,却争不过他们孩子的自由。必须放手,不得不放手,他抚摸她额头的手往下垂,半晌问道:“你知道有他,有多久了。”
“到太原之前,觉得不对,找了个街头郎中问的。”
那时节,落夜了她陪着他在街头闲逛,她爱买些小玩意,在小贩处挑挑拣拣大半天,原来是在找郎中。别的女人,生怕丈夫知道自己怀孕,可怜她,存了心机要这样的躲躲闪闪。
“你呢?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她扶着他的膝盖问。
“鄂善府赏牡丹那夜。你吃不下,我便把了你的脉,后来你一直说身上不好,我想大概是了,不问你,是…”他顿了顿,心想,此时要是个女人,大概要哭出来:“是等你亲自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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