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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更悲哀的是,起先我竟然还试图想让这些人了解我。如今也算明白了鸡同鸭讲的至高境界,便是眼前这种境况。好在同娑殿下并不能算作与我私交甚笃的朋友,远不如岳珂在雀罗殿说得那几句话给我的震憾来得大,是以我倒并不曾放在心上,只由得他忿忿然离开了信芳院,自己将云被裹了裹,呆呆注视着帐顶,任思绪蔓延。
既然各界的王子公主前来,这宴会开个几日,天帝若能指几桩美满姻缘,大概这热闹也就算尽了罢?我长长叹息一声,还好如今受了伤躺在床上,否则被太子殿下逼着去做掌吏,万一再遇上个把不懂事的公主们,想亲近太子殿下而不得,转尔将怒火转嫁到我身上,那便有些大大的不妙了。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耳边低低伟来一声叹息:“我倒不知道青儿原来还有这般风骨。”
我捂着胸口冷笑道:“什么风骨不风骨的,不过识时务者为俊杰。不自己退,难道等着被姨母打死么?龙三殿下这会不在大殿上与各族公主宴饮,却跑来我这冷院子里做甚么?”
自大殿之上他跑来恭喜我与太子殿下之喜,本仙心中始终打了一个结,不能释怀。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进来的,此时又几前走了两步,立定在床头道:“若非方才青儿与同娑殿下所说,反倒是我错怪青儿了。”
这世上最悲惨的事情不是被不相干的人冷眼相加,而是被深信之人怀疑自己乃是他所鄙屑的浅薄之辈。
我急怒交加,连着咳了两声,猛然坐起身来,掀了被子赤脚下地,双掌抵在他腰间,便使劲往外推:“从今日起,三殿下与青鸾桥归桥,路归路,永不相亲!”
浮生如萍
岳珂被我推得一个趔趄,立时伸出双臂来扶牢了我。面上已是带了一抹可恶的笑容来。我嫌他笑意碍眼,使了全身力气去推,无奈胸口疼痛,这一挣扎已觉出了不好来。他身高力壮,法术又比我高了许多,我被他拦腰抱起,头脑发晕,等明白过来,已经被轻放在了床上。
他将云被拖了过来替我盖好,我咬牙狠狠瞪了他一眼,见他不为所动,只觉辛酸苦楚无处去诉,怒火滔天,伸出拳头去在他胸口狠狠捶了几下,犹不解恨,再要捶时,目中已是滴下泪来,眼前水雾弥漫,只隐约瞧见他一张含笑的脸。
这条龙大约是脑子坏了,健忘也就罢了,如今居然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只端着张无赖的笑脸,约莫是在外哄得那些仙子们开心了,将这些手段拿来用在我身上。
我一边流泪一边愤愤不平的暗忖,其中幽怨曲折,连自己也生出心惊的感觉来,简直便是凡间那些怨妇一般。
霍然起身,胸口巨痛,我捂了胸口又狠狠推了他一把,喝道:“龙三殿下贵足踏贱地,跑来我这信芳院作甚?”
他四下里瞧了一回,转头极是无辜道:“闻听这信芳院乃是当今天后在做太子侧妃之时的居处,太子殿下给了你来住,可谓含意深远啊。”
“就算与了我住,与你有何干系?”我口不择言,一句还不解恨,紧跟着又来了一句:“反正又不是你东海龙宫太子妃的居处,难道还指望着你来开口不成?”
他面上笑意越发深远,一手拉了我一手拿了床边的帕子来替我拭泪:“你我几千年相交一场,又顶着小舅舅这个名号,小青鸾的姻缘小舅舅操心一回,不该么?”
他不提“小舅舅”这称呼我还没觉出异样来,一提我反倒更觉出无限委曲来。这条龙体内的魂魄与娘亲有一段渊源,肉身与我也算有几千年交情,如今更被月老拴了一条不靠谱的姻缘线,也不知是这条线做怪还是我心中已将他当作了依靠,许是已经有了期许,在雀罗殿被他一通话郁结在心,此时又见他拿出小舅舅的款儿来,心中更是冰寒彻骨。
当年初遇,我懵懂无知,对这条傻龙心动也就罢了,好不容易经过几千年的试炼,总算是将前情忘却。但心中此刻涌起的巨大恐慌却教我一时心潮起伏,莫非因着这条红线,我已对他在不知不觉间情根深种?
因此他开口恭喜我与太子殿下的婚事,我便满心的不是滋味?
他拿腔拿调作小舅舅的样儿来关心我,我竟不能接受,恨不得将他打一顿才解恨?
不,即使打了他也不能解恨。我只恨——只恨他这般的虚情假意与我敷衍,不肯对我说一句真心话。不肯开口道一句:青儿,我心里中意你。
又或者,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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