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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恪揉了揉太阳穴:“太医院的人惜命,如今最得宠信的又恰巧受过臣的恩惠,是以管好他们的舌头并不难。况且过了今夜,谁也无法证明这些伤口是什么时候留下的。”
“真是好手段。”温蕊一面握着匕首在烛火上来回炙烤,一面问道:“掌印养尊处优久了,可忍得疼?”
孟恪虚弱一笑:“臣在东厂摸爬滚打这些年,最忍得的就是疼。”
温蕊不再调笑他,而是将烤热的匕首顺着他肩部的伤口细细贴过去,微弱的刺啦一声过后,伤口泛起焦糊的气味,肉眼可见地变成深褐色,就像是伤了很久一样。
孟恪额间不断地沁出细密的汗珠,让他一时倒有些分不清是因着肩上的疼痛,还是那萦绕在鼻尖的淡淡香气。
其实对他而言最安全的对策是自己暗自处理伤口,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将把柄实打实地送到温蕊手中。可不知怎么地,同意了温蕊的计策后他忽然和她做了笔亏本的买卖。
他许诺让东厂替她做一件事,而她负责在骗过所有人后替他处理最危险的伤口。
温蕊浑然不觉他的尴尬,又靠近一点以便去处理他背后的伤口。
“温蕊。”孟恪咬着牙,“你靠我太近了。”
“抱歉。”温蕊退后了一步,“这样可以了么?”
孟恪望进那双杏眼里,仰头道:“又太远了。”
温蕊并没有如他想象中那般暴躁起来,而是小心翼翼又向前迈了半步,语气温和:“那这样呢?”
孟恪几乎要陷进那一双眼眸中,却在沉沦边缘低头掩藏住了所有一触即发的情绪。
“可以。”他努力平复心情,还是感受得到胸中的惊涛骇浪。
简单地替他压了一遍背上的伤口之后,温蕊伸手去挽他的袖子。
然而她指尖离他的衣袖尚有一段距离时,孟恪便飞快地缩了手臂藏在身后。
“手臂不用处理么,我看着那里好像在渗血。”温蕊耐着性子问。
“不用,今夜就到这里。”孟恪仓皇起身,“答应你的事我不会反悔,你无须客气。”
温蕊把匕首从烛火上放下,然后望向孟恪。
“明日我就会麻烦你们东厂,到时候你就知道我可是真的没和你客气。”她笑了笑,“我们现在也算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若是明天掌印反悔,我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孟恪目光微怔,他说的是先前许她的一个愿望,可她想着的却是他答应让东厂办的一件事。
“好。”
他身子一闪,只留了声音回荡在温蕊的殿内。
回到西配房时,松香已经等在暗处了。
“成了么?”孟恪拎起桌上的水壶,往青釉瓷杯中注满了水。
松香单膝跪在地上,抱拳回应:“按九殿下的意思,把温衍的人引到了镇北候府的别院。”
孟恪两指夹起青釉瓷杯,缓步踱到松香面前,垂着眼将瓷杯立在她抱拳的手腕凹陷处:“若非你今日将功补过成功引了温衍的人去镇北侯府,惩罚绝对不止这样。”
松香强撑着不让瓷杯里的水撒出一滴,眼泪却在眼眶里打转,她沉默良久,终于抬了头。
“主子还要为那个劳什子九殿下疯到几时!”
第12章真心
“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么?”
孟恪面色阴沉地盯着松香,眼里满是警告。
松香的眼泪汇成一条细流从脸庞蜿蜒而下,目光却坚定得很:“难道不是么?”
“主子接她出宫,替她放血甚至由着她打着您的名号去祁家公子那里骗钱,还不够么?今日还要生生将把柄往她手中送,这还不叫疯吗,您就只差把性命也一同交到她手上了!”
松香目光中有一丝不忍,可看着孟恪小臂处渗出的血,便横了心非要说出来:
“您不清楚么,她就算是不得宠爱也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可您是内臣,纵然权倾朝野也是内臣,就算您把心肝都挖给她又如何,她不会跟您走的!您非要眼睁睁瞧着自己的真心叫人踩在脚下才肯回头么?”
“你怎知道她不会?”
孟恪目光放空,自嘲地勾起嘴角:“你们都赌不会,我就偏要赌她会。”
松香气红了脸,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那奴婢就睁眼看着,看她舍不舍得下这泼天的富贵,又会不会心无芥蒂地跟您走。”
孟恪回过身,将她手腕处的杯子拿走,兀自抿了一口道:“夜深了,回你当值的宫里去罢,免得叫人起了疑心。”
温蕊遵照太医的说法,在沁竹宫修养了几日。等脖间的伤口结痂的同时,她把重华殿送来的书本翻来覆去地读,有些地方还做了注解。
唯一差的就是她不好太早暴露自己的字迹,只好故意写得难看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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