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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兰君让是在得知,两万盟民自出京报到后便没再回来时,发觉了事qíng的不对。若君珂死去,两万盟民无人管束,必然打道回府,万万没有留下来的理。而能留下那两万二流子的人,除了古灵jīng怪的君珂,还能有谁?
再说也没看见纳兰述发疯,君珂若出事,纳兰述不发疯才叫奇怪。
于是有那一番长奔、于是有那急冲上山、于是有那不敢置信,于是有那喜极之下,生平首次忘形的奋然一抱。
云七和君珂说这些的时候,这个易感的护卫一把鼻涕一把泪,君珂先是好笑,然后是感动,末了却是默然,脸色微微白了白。
最开始听云七说的时候,她还想着要和殿下开开玩笑,当然也要谢谢他,然而听见那句坟前自言自语,她一切念头都打消了。
纳兰君让是坚冰山石,打破他,融化他,该是这皇朝里最适合他的女子来做,她君珂,不适合。
冀北和皇朝,从某种程度上难免对立,她原本不想卷入任何政争,但一路以来纳兰述的扶持,早已让她不得不有所决定。
做人要知恩,否则无异于禽shòu,对她恩重的纳兰述尧羽卫,对她德薄的大燕皇朝,孰轻孰重,自有计较。
虽然现在风平làng静,她却不得不想得更远,若有一日冀北和皇朝但有纷争,她的立场,会伤害纳兰君让。
既如此,莫如斩断一切可能,换个从此陌路。好过将来,那个好不容易敞开心扉的人,被夺门而入的杀气一枪,伤到彻底。
日光从宫门前稀薄地摊开来,将道路映得明亮如汪洋,君珂看见自己的影子,孤独地矗在岸的另一边。
她叹息,拍拍云七肩膀,无声离开,留下被自己感动,也以为会感动君珂的云七,愕然立在原地,一滴泪被日光瞬间晒化。
云七不知道。
君珂也不知道。
巨大的牌坊之后,汉白玉石柱的yīn影里,一直站着一个人。他办完公事出来,看见对话的两人便停了脚步,然后在夏日烈风里,将两人的对话和神qíng,都看了清楚。
看清楚,不过依旧默默。
风卷起他的衣袂,藏青底锦绣金龙狰狞凌空,他的神qíng却凝然如石。
他只在遥望。
遥望她微笑、震动、沉默、苍白……乃至离开。
遥望她的背影,在日光汪洋里,被拉长。
※※※
供给上来后,君珂并不吝啬对兵们的补养,大爷们训练辛苦,ròu食油水不能缺,只是蔬菜还是不给——自己种的吃得香嘛。偶尔还让幺jī蹲在山巅,对着山林吼一嗓子——吼完了就可以去拣ròu吃了,林子里保准死了一堆吓破胆的小shòu,轻松、简便,还环保。
多出来的蔬菜ròu食她也不会便宜兵部,拿到市场去卖,收来的钱转回头给柳杏林,让他熬制当初给自己用来洗澡的药汤,不必像她那个那么高级,一般的可以qiáng身健体打磨筋骨的就行,每隔几天便用车子装了大桶糙药,运到麓峰山,招来的工人熬了,打开高墙铁门送进去,轮流安排各营泡澡。
十三营现在真的是十三营了,现有人数已经足够十三营满员,君珂根据第一天晚上众人的推举,和这段时间的观察,将各营的主官副官队长班长都做了任命,并划分了各自的地盘,经常搞些营与营之间的比赛活动,输了的也没什么惩罚,负责施肥一天菜地就行,但每营都把这条惩罚视为洪水猛shòu——你知道一千多人蹲在菜地边嗯嗯,用自己的肥料给两万人的菜地施肥是神马感觉吗?
有了建制才有规矩,有了竞争才有动力,眼看着在很短的时间内,各营便渐渐有了气象。当晚晚间娱乐还是要搞一搞的,大爷们玩乐惯了,不给他们一点乐子,最终还是耐不住。到了晚上君珂便进高墙,带了自制的扑克牌,教大家打升级,玩乐这东西,传播起来总是很快,大爷们又都是玩家,很快人人风靡,个个都是掼蛋高手,君珂反而经常输得脸上贴满条子,她向来脾气平和,叫贴就贴,一张脸纸条迎风招展,还笑嘻嘻地巡营。
时间久了,大爷们的怨气稍稍淡了些,互相说起来,倒说最近脱离了那些颠倒混乱的生活,睡得下吃得香,jīng神慡利腿脚有力,虽说累,却累得舒服,以前那些头晕脚软盗汗之类的毛病都没了,脱胎换骨也似。晚上两万人聚一起玩扑克,听统领大人讲那些似乎永远讲不完的离奇故事,研究统领大人拿出来的各种奇怪玩意,这种生活也怪有意思。
他们渐渐乐意,朝廷也乐意——大爷们的例银,现在换成了饷银,朝廷并没有多出多少钱,少了这些混世魔王,燕京最近的治安好得一塌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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