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找个大夫?那不就露馅了么。梁焕连连摇头,“不用不用,不用管我的眼睛,我找个瞎子也能做的事就好了。”
“那是什么事?”
梁焕没有回答,他自己也没想出来。
抹完药,陈述之躺到地上去,衣裳也没换,被子也没盖好,人就先睡着了。衣裾襟袖的褶皱凌乱了一地,掩去所覆之人的风华。
望着地上那个风尘仆仆的身影,梁焕情不自禁地到他身边坐了一会儿,也不知何时就帮他盖上了被子。
*
早上没事的话,陈述之就习惯睡到中午,所以完全不知道在他酣眠时梁焕已经偷偷溜走。
梁焕溜走是为了回宫上早朝。虽然他必须出现,但他并不是早朝上什么重要的人物,只负责在朝臣吵架时做出折中的决定,如果有势力雄厚的权臣提出意见,他几乎从不反对。
下朝之后也通常不会有人找他,然而这天,梁焕正打算如往常一样回宫补觉,这次会试的主考官,礼部侍郎白从来却单独留下来。
他跟着梁焕来到未央宫,呈给他一份考卷。
梁焕莫名其妙地接过考卷,“你是主考官,你自己定夺便是了,什么稀罕东西还非得送到朕这里来。”
白从来恭谨地回答:“这份考卷是写给您的,臣认为还是该让您看看,要如何处置,臣也不敢擅专。”
梁焕被他勾起了好奇心,翻开手中经过誊抄且糊了名的考卷,一点点看下去,面上逐渐现了几分讶异。
这篇文章写得有些艰涩,通篇都是典故,他只能读懂一部分。但他能看出这份考卷完全没有管试题,而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写了篇东西,描述了作者的见闻。
农税一年年地增加,作者家乡的许多农户生计艰难,他为之心忧。他也清楚此事源自奸党作祟,所以希望梁焕惩治贪官,肃清朝野。
梁焕只有苦笑,写这么个东西给自己看,又能有什么用?朝野中多年形成的势力,哪是他一人之力可以轻易与之对抗的。
“白从来,你是什么想法?”他缓缓放下这份试卷。
下面的白从来等得脚都麻了,终于发表意见:“臣以为,此人虽离经叛道,却是本着一颗忧国爱民之心,不宜降罪。”
降罪?他这样说梁焕才反应过来,幸亏这份考卷落在了向来清高的白从来手里,若主考官是某个党派的某些人,找个由头要了这个考生的命都轻而易举。
但梁焕可没打算降罪,而是突兀地问:“你觉得这人文章写得怎么样?不管主旨,只看词句行文。”
“若此人正经写文章,该是能中的。”
“那你就取了吧。”梁焕若无其事道,“名次往后放,别太显眼,反正会试的名次不重要,能让他进殿试就行。”
白从来一阵错愕,本来是拿来问要不要治罪的,怎么就给取了?
他离开后,这篇文章仍在梁焕脑海中挥之不去。
一个微贱的举人敢在会试卷子上写这种东西,为了献言能豁出命去,单凭这份心,他也是该取中的。
*
晚饭之后,梁焕等天色完全暗下来,提着个食盒出了宫,径直去了雍州会馆。
“行离,我回来了,给你带吃的了!”
一推开门,梁焕就看到陈述之单薄的背影,正坐在桌边写什么东西。他一手拎着食盒,一手拿着树枝在地上乱戳,缓慢地接近他。
陈述之回头望着那张眼前围了布条的脸,款款起身扶他坐下,浅笑着问:“怎么一天也不见你,看不见还敢乱跑。”
“你不是说让我寻个生计,我出门去找了嘛。”他说着,把食盒放在陈述之面前,“路上遇到有人卖这个,说是雍州来的,我怕你来京城想家乡的东西,就给你带了点。”实则是他从御膳房要的。
陈述之慢慢打开食盒,见里面是一盘切成条的甜瓜,不禁弯了眉眼,“京城还有这个?还是第一次见到。”
梁焕趁他吃瓜,自己没事做,就装作偶然摸到他写的那几张纸,拿过来把玩,顺便偷看。
“那是我没写完的信,你别玩了,墨还没干……”
这张纸上是陈述之写给雍州一个州同的书信,信上道他和那个州同的女儿有婚约,等他中了进士便去迎娶。他写信是说这次会试考得不好,让那州同另觅佳婿。
这事梁焕也就看个热闹,又翻到下一张,然而刚看了两句话,他面上就是掩饰不住的惊诧。
这篇文章,白天刚刚出现在白从来送来的那张考卷上。
原来是他写的。他这是根本没打算考中,提前打好了草稿,无论会试遇到什么题目,都要写这篇文章,试图让自己看到?
也不知这两张纸,谁是因谁是果?
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
相邻推荐:为妃作歹:娘子,你马甲又掉了 白月光男神对我心动了 诸神的纹章 流氓老师 剥削好莱坞1980 桃枝气泡 谢池春 神雕外传之郭襄 表小姐 家的沦陷之引牛入室 绿茶能有什么坏心思呢[快穿] 喜欢你就要追着你 穿书之择夫手册 我的地主生涯 少妇的悲哀 夫君爱吃桂花糕 声色 幸福家庭背后的隐私 高中美少女篮球员的轮奸盛宴 恋爱脑的奸臣们如何自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