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鸢道:“楚公子,何以断定我无真才实学?”
楚金霄道:“你若真有本事,又何须从云州辗转至瑞安?”
夙鸢似笑非笑道:“因天下大势,要终归大邓,我虽起于微末,却也要顺应这天下之势。”
“你……”楚金霄一时语塞,只得再次向李寒霖道,“殿下,切莫轻信她啊。”
夙鸢微微皱眉,冷道:“楚公子如此针对我,我亦无法再忍。不如,我们赌上一局,倘若我赢了,殿下也会知道我的本事。”
楚金霄冷哼一声:“赌什么?”
夙鸢微笑:“十日内,我必能让红尘阁闭门歇业。”
楚金霄闻言,怒不可遏:“好个狂妄的女人!你来到瑞安不足月余,连立足之地都尚未稳固,而我楚家在大邓已有三代基业,纵使现在生意有所不顺,也绝不会在十日内就落得闭门歇业的下场!”
夙鸢一笑:“楚公子若是不信,我们何不立下赌约?就以你我全部家产为赌注,败者,从此离开瑞安,永不再归。”
“你……”
楚金霄怒目而视,但终究还是应承下来:“好!就依你所言!”
李寒霖看着两人剑拔弩张的模样,抚了抚额头,一副无语至极的样子,却也未加阻拦,只忍不住低声喃喃:“若是被我兄长发觉,难免又要遭难……”
夙鸢微微欠身,向李寒霖道:“殿下,十日后,便请殿下做个见证。”
李寒霖微微颔首,叹了口气。
夙、楚两家的赌约在极短的时间内就迅速传遍了瑞安城。
楚家向来强横,不过其家族已在大邓历经三代从商,虽然近来稍有疲态展现,但底蕴依旧深厚,往昔的威势仍有所留存。再看夙家,从南越而来,刚抵达瑞安之时,不但不见其有任何行动,而且前些日子,众多显要人物想要与其共同谋划商道,却屡次遭遇阻碍,碰了一鼻子灰,这样的行径使得城中的人对其更加排斥。
所以,这瑞安城的百姓抱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都希望双方能争个你死我活。
这股风声一整天都萦绕着,没有片刻停歇。
直至那夜,瑞安城的云来客栈陡然燃起熊熊烈火。
火光映红了半边天,所幸无人伤亡。
到了次日清晨,云州城内舆论四起,众口铄金,一致都指认楚家就是纵火的罪魁祸首。
只因那天楚家之子楚金霄曾在醉梦楼外宣称,日后定要好好整治云来客栈。而云来客栈的李掌柜和他的独生女,是在三年前迁居到瑞安的,他们为人诚恳老实、憨厚质朴,一直本分经营,从来没有过任何欺诈的行为。
客栈被烧之后,他们没有埋怨上天和他人,而是积极地筹备钱款准备重建,这更是博得了众人的同情。仅仅短短一天半的时间,楚家的声誉就急剧下滑,难以挽回,其红尘阁的生意更是变得冷冷清清,几乎到了门可罗雀的地步。
楚金霄原本就是个沉不住气的急性子,这一次更是被气得暴跳如雷,径直冲到夙府门前,张嘴就破口大骂起来——
“夙鸢!你这个阴险狡诈的小人!竟然敢这般设计来坑害我楚家!我楚金霄自认为跟你没有任何冤仇,你居然敢这样污蔑我的清白!”
“你们夙家要是输不起的话,大可以不参与这个赌局,何必要用这种卑劣的手段来损害我楚家的名声!”
“我红尘阁虽然目前生意不太好,但还有八日半的时间呢,也不会就这么轻易地认输!”
“你别再抱有任何幻想了,赶紧滚回云州去,别再让我看到你!”
“……”
夙府的大门紧闭,无人回应楚金霄的叫骂。
楚金霄骂了许久,见夙府没有任何动静,更是气得满脸通红,在门口来回踱步,嘴里依旧不停地骂着各种难听的话。
周围渐渐围拢了一些看热闹的人,对着楚金霄指指点点,小声议论着。
楚金霄全然不顾这些,依旧在那发泄着自己的愤怒。
又过了许久,只听得“吱呀”一声,夙家的府门缓缓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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