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怎会蓄意刺杀皇帝?他对皇帝忠心耿耿,戎马半生,受了多少苦难。最终,要落的如此下场吗?
定安侯府,朱红的大门紧紧关闭,门上贴着大大的封条,夜风灌来,chuī得封条簇簇作响。瑟瑟从惯常出府的后墙翻墙而入。
下人们都已遣散gān净,整座侯府静悄悄的,无人打扫,处处一片萧条láng藉,再没了昔日的繁荣与热闹。
原本是一点也不想再去见故人的,可是,终究还是不得不去。
五皇子夜无涯的府邸。
瑟瑟拐到夜无涯府邸的后门,轻车熟路地翻墙而入,越过前段日子居住的那间小屋,心底一片惘怅。当日,她骗了夜无涯,去了东海。不知,他是否怨她。
瑟瑟正要去夜无涯的居室,乍然瞧见她之前居住的小屋,竟然从窗子里透出了晕huáng的暖暖的光芒。
她心头有些诧异,忍不住向院内走了两步,这小屋还有人居住吗?
只听得一声冷喝:“谁?”
灼灼的剑光便向她bī来,带着肃杀的冷意,原本守在门口的侍卫向她发招了。瑟瑟一惊,闪身避过,淡淡说道:“我是五皇子的故友,烦请通报一声。”
那侍卫收剑在手,眸光犀利地打量了瑟瑟一番,回身向屋内走去。
房门忽然打开,昏huáng的灯光从房里透出,笼在那个立在门边的男子身上。他一身家常的蓝衫,在灯下发着淡淡的光晕,光影之中,他的面容有些模糊,只是一双黑眸,却一片灼亮,好似暗夜里的寒星。
是夜无涯,这么晚了,他竟然会在这里。
夜无涯瞧见瑟瑟,眸光忽而一滞,快步向瑟瑟走来。
“你来了。”他的声音斯文温煦,令人如沐chūn风。
瑟瑟点点头,道:“无涯,我今日来,是为了我爹爹的事qíng。”
夜无涯轻声道:“我知道,到屋里说吧。”
屋内,依旧是瑟瑟当初离去前的摆设,一应东西,都不曾移位。而且,整洁异常,没有一丝尘埃,很显然,夜无涯派人日日打扫。
“无涯,我想听听我爹爹的事。”瑟瑟抬眸,望向夜无涯。
灯光照亮了他的脸,不似莫寻欢那般夺目,如描如画,也不似夜无烟那般俊美脱俗,如琢如磨,更不似风暖那般轮廓分明,如雕如塑。但是,他是清俊的,也是秀雅的,有王室的贵气,但却并不凌厉。
他的发仅用蓝色带子缚住,散发碎在耳侧,看上去极是gān净。
“半月前,父皇遭到了刺杀,刺客被掳后,jiāo代是定安侯所派,然后便自尽身亡。那刺客也确实是定安侯之前的部下,如今,事qíng已死无对证。”夜无涯沉声道,目光柔柔地笼着瑟瑟的玉脸,看到她脸上的忧色,他眸光沉了沉。
“我不相信爹爹会做出这样的事qíng!”瑟瑟清声道。
“我也不相信,可是,父皇相信,我和朝中老臣联名为侯爷求qíng,都被父皇据之殿外。”夜无涯低声道,声音里透着难言的歉疚。
“无涯,你不必自责,若这件事是有心人的陷害,这件事确实棘手。今夜来,我只想见爹爹一面,不知道,你能不能帮这个忙?”瑟瑟抬睫问道。
夜无涯颔首,眸光在瑟瑟腰间凝了一瞬,便迅速转首,俊脸上掠过一丝苦涩。
“来人,备马车,我要到刑部大牢。”夜无涯沉声吩咐,温雅的声音里透着一丝不动声色的威严。
门外的侍卫得令,慌忙去备马车。
*
刑部大牢。
瑟瑟扮成夜无涯的侍卫,尾随着夜无涯来到了大牢。
守牢的一看是五皇子,也未敢阻拦,恭恭敬敬提着灯笼,引着夜无涯和瑟瑟到了牢里。
牢室中一灯如豆,昏huáng的光晕照出一个个缩在墙角的犯人。他们全都一动不动,无力地靠在墙上,一个个面如厉鬼,身似骷髅,只余一口气在胸口,似乎在等着解脱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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