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国寺后院禅房是谢绝女客的,名扬四海的高僧闭关之所更是远远便有沙弥上来拦客,秦长歌却只是微笑着,递了张纸给小沙弥,道:“请jiāo给释一大师。”
敛眉合十,小沙弥回答得很熟练,“师祖闭关,不见外客,施主请回。”
“你且去,”秦长歌笑容温和却不容抗拒,“大师会见我。”
犹疑半晌,小沙弥终于低头匆匆去了,半晌回转,难掩目中惊色,恭敬施礼,“师祖有请。”
尔雅一笑,秦长歌一行三人态度闲适的迈入这连皇室中人都拒之门外,世传几乎无人可以进入,几被传为神地的禅房。
木门吱呀一声推开,xing急的萧包子一马当先,准备领略世所仰慕的大德高僧的风采,一进门,“哇!”的一声。
够……乱。
到处都是典籍书册,地上,chuáng上,桌上,柜上,甚至承尘上都堆着书,榻上被褥乱糟糟,一个人正坐在被褥中和一堆书拼死挣扎,他身前臭袜子与茶碗共放,破禅衣同夜壶齐列,熟罗宣纸上画着鬼画符,青瓷花盆里姿态轻盈的兰芷旁堆着一堆骨头……等等,骨头?
萧包子目光呆滞的慢慢低头去看自己口袋里的烧jī,终于明白了该jī的最终归属,十分悲哀的吸溜了一下口水。
他如果看见秦长歌用来作为敲门砖的那张纸,只怕直接就会崩溃先——那张纸什么都没有,就画了只烧jī。
三人进来时那人头抬也未抬,只自顾自嘟囔,“咦……在哪里呢?我记得我放在书里的啊……”
楚非欢怔了怔,本来还以为高僧潜心佛学,睡卧犹自以书为伴,敢qíng高僧只是在找东西来着。
萧包子懒得管和尚做什么,只挪动脚步溜向门口,准备以实际行动捍卫到口的美食。
他刚一挪步,一颗油光铮亮的光头立即抬起,衣袖一挥,砰一声禅房门被关上,还神奇的自动上了栓。
盯着萧包子看了半晌,老得看不出年纪偏偏眼睛比包子还jīng光贼亮的“高僧”咧嘴一笑,伸手一招。
萧包子眼睁睁的看着烧jī飞了出去,落到老头的爪子里。
很想张牙舞爪的扑过去夺回来,可惜臭娘把他抓得紧紧,包子嘴一扁,大怒,道:“和尚还吃ròu!”
“佛祖亦杀生。”释一头也不抬,一口咬掉一只jī腿,唔理唔鲁的道:“将来什么都是你的,你和老衲争一只jī做甚?”
包子哪里管他在说什么,继续愤怒,“一jī不争,何以争天下?”
“你是有福之人,”释一继续啃jī翅,“这天下对你来说,就是老衲口中jī,抓了便吃,争什么!”
一直沉默倾听的楚非欢突道:“一国非天下,大师谬误矣。”
“否,”释一从jī翅中抬起眼,瞟了楚非欢一眼,“国即天下,天下即国。”
他目光和楚非欢相遇,楚非欢只觉得心中一震,那目色如明珠如温泉如chūn风如流水,博大浩瀚,遥及天涯,于无限平静中绽放大光明,瞬间照破山河万朵,而千顷碧海之上,明月遥生。
灵台突然一片空明rǔ白,温润而舒适,一直以来因为伤病而不适的jīng神,突然松快了些许,那些仿佛久捆于身的绳索般的苦痛,都缓了一缓。
抬起眼,楚非欢先前因为高僧爱吃荤,高僧很脏乱而滋生的一点点讶异怀疑qíng绪已经淡去,剩下的是对大德者由衷的尊敬,这才是真正的修炼者,但凡跋涉尘世中人,历风尘污浊,绝无可能拥有那般光明的眼眸。
秦长歌一直站在一边观察释一的表qíng,她带楚非欢来,就是想从这个修炼成jīng的老狐狸的眉目间揣摩出点什么,不想和尚对包子一言下定,对楚非欢却只是拔了拔他的衰颓的jīng神,一言不发。
她认识这天下人顶礼膜拜的著名神僧的原因,说起来搞笑,还是文昌那次按照她的安排去“邂逅”童舜老娘的时候,她怕出漏子也抽空跟着,无意中逛到后院,正看见一戴帽子的老家伙爬院墙准备溜出去,看那架势熟门熟路不知道爬了多少次了,秦长歌一时好奇,便也跟着爬出去,看见那老家伙转了一条街,买了只烧jī又爬回来,回来后从后门偷偷摸摸进了禅房,秦长歌继续跟,结果发现那是个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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