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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为什么啊,应春晚几乎要抓狂了。
他那天晚上还说师公是“脚踏两条船的渣——”
“应春晚。”
应春晚感觉自己能随着这道声音当场去世。
就睡在身旁的人还在慢悠悠地开口,“你如果是想知道我是不是在脚踏两条船的话——”
应春晚闭上了眼,让他去世吧,就现在。
“我从来都只记挂着一个人。”
应春晚蓦地一下又睁开眼,听着白咎这句平静又认真的话。
手搭了过来,仿佛刚好压在那颗狂跳不止的心上,轻柔地拍了拍他。
“快睡吧。”
他缓慢地眨了眨眼。
完全睡着前,他还在忍不住地想着。
哪个人啊,到底是哪个人啊,是叫应凝的那个人吗,但先祖明明已经有祖师爷了,师公凑什么热闹啊......
*
“把你们家里所有给施鹤请过来的东西都拆了,包括这扇门,楼顶的那个八角铃也拿掉。房间内不要一直拉着窗帘,阴冷的环境反而更有助蛊虫活动。”
白咎在施鹤房内一字一句说着,旁边谢茹听着直点头,施健脸色虽然难看,但好歹没有说什么。
佣人在周围忙上忙下,按照白咎的吩咐全部收拾了一遍,看都不敢多看一眼坐在软椅里那个不成人样的施鹤。
应春晚在一旁临时搬过来的小桌上一笔一划认真画着符,旁边几个年轻佣人忍不住连连看他。
白咎虽然长得顶顶好看,但身上总有股生人勿进的气质,她们也不敢多看。但旁边这个弟弟长得又清秀又乖巧,整个人又温和得不行,连几个上了年纪的阿姨都忍不住多看几眼,眼里爱怜都要溢出来了。
“画好了吗?”白咎微微转头,几个佣人连忙低下了头,应春晚浑然不觉地点点头,“都准备好了。”
佣人们退了出去,应春晚把符纸递给白咎,白咎反手贴在施鹤瘦骨嶙峋的胸口,准备强逼蛊虫。
施健昨晚去联系请的那个道士,结果发现居然联系不上了,自然也不知道送蛊的东西在哪儿。
白咎知道后也没说什么,仿佛早就预料到这个情况,只是和应春晚一起准备把蛊虫强逼出来。
施鹤昏昏沉沉的,看起来已经不太明白事了,应春晚把雄黄和蒜子尽量塞在他嘴中。
白咎又拿桃木和符纸烧出的灰出来,点了一点在他心口,一只手按住他的额头,另一只手捏了一把菖蒲,从施鹤的指尖开始缓缓往上移动。
几乎是菖蒲刚挨近施鹤身体的一瞬间,施鹤全身上下已经干枯成薄薄一张的皮肤开始上下涌动,仿佛下面布满了无数小虫子一般。
身后的谢茹没忍住嗓子眼里的一声干呕,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一手拍开了想扶她一把的施健。施健脸色黑如锅底,但一句话都没说,看着皮肤下无数东西诡异蠕动的施鹤,额头上微微冒了点汗。
应春晚捂着施鹤的嘴没松手,抿着唇看着全身皮肤鼓鼓囊囊凹凸不平的施鹤。
蛊虫最善隐藏,如果一次性没有找到就会钻得更深,如果找到了让它逃出了体外也不行,蛊虫还会再返回宿主身体。
必须一次性直接抓到,然后立地烧毁。
应春晚目光扫视着施鹤的全身上下,然后发现施鹤小腹处胃袋的地方涌动的尤其明显。他头皮一麻,刚想出声叫白咎,白咎的手已经飞快地移过来,精准无误地按在了施鹤的小腹上。
一直没出声的施鹤忽然哼了一声,但在场的几个人却听得头皮一麻。因为这声音听起来压根就不像人声,反而更像是无数虫子蠕动交缠在一起的虫鸣。
施鹤小腹那一块在白咎食指点上去的时候就蠕动得更加疯狂,施鹤的头也不安分地晃动起来。应春晚见状咬咬牙,双手钳住施鹤的下颚,勉强稳住了施鹤。
白咎的食指仿佛是什么磁石一样,一路顺着施鹤的食道向上,那块凸起蠕动的东西也跟着一路升起,只是蠕动的幅度越来越大,仿佛下一秒就会破皮而出。
到喉咙那一块时,施鹤眼睛已经完全翻白,本来就不成人样的他现在看起来仿佛什么行尸走肉一般。
那个小相框被挪到了他身后的矮柜上,照片里意气风发又英俊高大的施鹤的笑容在这一瞬间看起来极为刺眼,身后的谢茹终于忍不住瘫倒在地,哭了起来。
施健的手已经完全攥了起来,整个人摇摇晃晃,仿佛下一秒就会跌坐在地。
“不行,他有死志,坚持不到蛊虫被逼出来了。”白咎脸色寒了一瞬间,手指往下划了划,带着蛊虫退回到食道的部分。
谢茹听见这句话后顾不上擦眼泪,一下一下爬到施鹤的身旁,瘫倒趴在施鹤骨瘦如柴的大腿上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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