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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面前的人,是应家的祖师爷,又是一直伴他左右的漂亮师公。两张一模一样的脸重合在一起,生出一股说不上来的,夹杂在熟悉中的陌生感。
他突然就明白了那天晚上,他鼓起勇气问白咎有没有灵侣,白咎为什么笑而不答。
有的,怎么没有呢,百年之前就和另一个翩翩佳公子缔下了血契啊。
九条长尾焦躁不安地摇晃,应春晚隐隐约约感觉到白咎看着自己的目光不知为何显得相当痛苦,温凉的手指触上他紧抓自己胸前的手,想要掰开指节泛白的指尖。
应春晚瑟缩了一下,那只手顿住,悬在空中却并没有缩回去。
“阿晚...”
“别叫我...”应春晚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别叫我阿晚......”
那只手的指尖轻微颤了颤,很像回忆中扶起应凝时的样子,看得应春晚眼睛微微刺痛。
所有的东西都变得很陌生,狠狠扎进他的心里。
师公,或者说祖师爷,叫的阿晚到底是哪个阿晚?
是他吗,是刚被领回应家的应春晚,还是那幅画上的那个数次和他耳鬓厮磨的年轻郎君?
宋时景拿过来的画此刻摊落在地上展开,画外的人痛苦不堪,画内的人仍旧笑意盎然。
应春晚忽然无比嫉妒,无比烦躁。
在他有限的记忆里,他好像从来没有生出过这样的情绪。
两股不同的记忆在大脑内还没有梳理清楚,恍惚间他甚至分不清自己在哪儿,只有心底生出的怨气和煞气好像是现在为数不多的能带给他实感的东西。
“师公...我到底是谁?”
白咎看着瘫倒在自己怀里的人,应春晚眼角隐隐泛红,隐在一层水雾之下,细软的黑发凌乱散于眉眼间,挡不住因为疼痛而扭起来的眉头,本就清秀的人现在看起来如同一块易碎的琉璃,经不起任何风雨飘摇。
胸口漫起一阵无法言说的窒息感,像回到了多年前被宋时景设计入阵眼的时候。
宋时景设下的不过是古籍残卷中的粗陋阵法,其实并不会真的完全把他炼化成阴将,但也足够给他一道重创。
即便是粗陋之作,万冤阵的阵法也不容小觑。当时的白咎清心屏开那些怨念和煞气逐渐恢复平静后,有一瞬间疑惑过为什么他脱身得如此容易。
但他急着找到应春晚,没有多想。
还没有奔到那个小院的时候,他胸口一空,在路上便感受到了什么。
已经晚了,等他目眦欲裂地找到应春晚的时候,应春晚的魂魄已经开始消散,根本无法在收回到身体之中了。
他那时候第一次痛恨自己替人圆愿的本事,眼睁睁看着应春晚以自己做引,却无法逆转。
应春晚的愿望已经圆满,白咎已经平安无事地离开了万冤阵,作为交换,他的魂魄一定会消散,这是因果,谁都无法逆转回从前。
一如现在。
白咎转眼,正准备跑向阵眼的宋时景忽然呼吸一滞。
回过神后,他已经被迫跪在了应春晚面前,脖颈处分明无物,却仿佛被无形的手死死扼住,呼吸困难。
宋时景斜着眼睛觑着白咎,眼神中闪着恶意。
“你...也没必要做出这种高洁的样子来...你比我能好到哪儿去.......是,我是布了万冤阵....难道你就是清清白白的?应家上上下下百来口人的分支...现在族谱上都找不到名字的那支...不就是你杀干净拿去填了阵的?”
“你看看...他们可都等着你呢,白咎!”
宋时景咬着牙捏碎手中的催动阵眼的引石,周围的黑雾一下子浓重得骇人,无数尖啸声在殿内长鸣而起,一个又一个透明的乳白色的亡魂从阵眼中挤了出来,尖叫着朝三人扑来,被挡在白咎的华光之外。
应春晚陡然睁大双眼,看见一个又一个穿着长袍的游魂游走在身边,脸上的表情狰狞可怖,但五官仍旧熟悉,甚至能和那段涌现进来的记忆一一对上号。
是那几支一直不服应凝,背地里搞了许多小动作的分家。
他心里止不住地发紧,想起那时在应家祖宅,他和应浅几个人招魂结束后离开,又怀揣着小心思折返回来想看看白咎的时候,静坐在屋内的白咎脸色十分不寻常。
似乎得知这个阵法是万冤阵后,他就沉默了许多。
白咎本就不是话多的人,应浅他们更不会注意到这些,只有应春晚注意到了,所以按耐不住地折返回来找他。
宋时景咆哮起来,“还有我表哥!你走火入魔血洗了整个应家,连带着春晚哥哥的魂魄也被打散!如果不是你,春晚哥哥怎么会变成一样,失了一魂一魄,连自己是谁都想不起...唔!”
扼住他喉咙的无形的手似乎更用力了些,宋时景眼白已经布上了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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