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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接二连三地肯定,之后“哇”一声,崩溃得嚎啕大哭:“为什么是她——”
陈姜生大脑空白,只觉得被剥夺了语言功能,喉结发僵,深呼吸两三次,才勉强找回些理智,立即问道:“你在医院?哪家医院!”
“……红房子,他们不告诉我她怎么样了!我不想她出事,我从来没有恨过她!”
“我知道,她会好好的,相信医生。我这就过去,你乖乖在那等我!他们让你签字你就签,记住什么都用最好的!”陈姜生急忙起身,带倒了一摞文件,可他整颗心沉稳镇定,每一个音都让他本人如山峦一般可靠。
陈姜生迅速推开门,下班时间已过,半数人都留下来加班,他让贺远寒把所有事推后几天,又叫来车,一路闯红灯赶到红房子时,天已黑透。黑云罩顶,无星无月。
那是一场车祸,大概就是下班高峰期,何莲开车正按部就班地路上行驶,突然闯入一辆冷冻运输车。运输车载满货物,不仅超重也超速,也是何莲出门没看黄历,疯狂的运输车正对驾驶座撞过来。
轿车被撞上了绿化带,车头都扁了。行人和附近巡逻的交警迅速跑过来,几通120与110同时响起,最后还是119赶来破开车厢。救援已经非常及时,然而下班高峰期交通严重瘫痪,寸步难行。
肇事者没能逃过热心群众,被扭送到了警察局。
然而何莲的情况不容乐观,当场断了一条腿。交警从她的皮包里找到身份证,救护车就近送到红房子医院,医疗急救卡上紧急联系人一栏赫然填的是纪哆的电话号码。
纪哆从接到电话到赶到急救室,整个过程都是懵的,记忆中这般完全无法思考的状态有过两次,时光倒转,意识重叠。
他签了不知多少个字,也试图问医生,只有“我们一定会尽力”的答案。两次都没有好的结局,他孤零零地蹲在墙角,好像命运重演。
眼前出现一双穿皮鞋的大长腿,来人很高,纪哆忙不迭一把搂住,跟个走失孩子似的,路过的人都投来好奇的目光。
陈姜生一路心急如焚,扯开外套领带,跑过来又汗透了衬衫。
纪哆刚才哭了一会,现在哇哇又哭了一通,陈姜生想抱抱他,然而纪哆箍得太紧了。送血的护士跑了一趟又一趟,一直等到有医生出来,说病人心脏停跳正在进行除颤,下达病危通知书。
陈姜生不耐烦地听懂了,纪哆逃避一般把脑袋埋在他腿上,听不进去,被他强硬地拽起来,不由分说地塞了只笔,呵道:“签字!”
纪哆提线木偶似的签完字,红着眼眶,一抽一抽地说:“我没恨过她,我就想她好好的!”
“嗯。”陈姜生抿着嘴给他顺背,这一家三口的恩怨情仇传遍全城,大多数人觉得儿子恨死了母亲。
但纪哆从未恨过谁,他希望所有人都好好的,哪怕天南海北各不理会,只要各自安好。
“我知道。”
纪哆沉默了半晌,忽的扭头盯着抢救室的大门:“那天她就是这样,一个人,在这里等我爸出来。”
陈姜生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在说那个他和纪闲云都出事的夜晚。
纪哆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哭腔:“她不上我上救护车,让我在家等着。我以为是我捣乱又没用,在门口蹲了一晚上,然后她一回来就把我塞上车非要我上飞机走!走什么啊!我为什么不能留下来啊!是我也好不是我也好,我都情愿!”
陈姜生抱着他终于不知道说什么好,任何安慰的语言无法飞过时光长河,去改变当时的人的抉择,他只能一下一下顺着他的后背。
没人知道何莲在那天晚上为保全公司做了怎样激烈的挣扎,但她一定没想到,几年后她会被救护车送到同一家医院,躺在同一间抢救室里。
抢救室红灯始终亮着,顾凌和何家公司里的人也收到消息,还有自称是纪哆舅舅舅妈的人,不过陈姜生看纪哆没理他们,也就没有管。不过不加掩饰的眼光挺烦人,他让纪哆坐在长椅上,顾凌把外套脱了给纪哆披上。
人生路漫漫,几次病危通知书后,医生告知他们尽力了,病人的心跳仅能靠仪器维持。
这意味着,拔掉后,何莲的生命就走到尽头。
医生疲倦而坦然:“确实没有抢救的必要了,这个由家属决定。”
纪哆张了张嘴,他明白,但说不出口。他看了看陈姜生,衬衫的下摆被他揪得皱巴,又看了看顾凌,谁都没权力点头。
陈姜生冷静地问医生:“能进去看她吗?”
医生点头:“能,可以的。”
陈姜生说:“走哆哥,我们去看妈妈最后一眼。”顾凌吓死了,白着脸试图截住他,他说,“这次不见的话,以后一定会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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