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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隽推开房门,还是决定回去看她,可惜迎接他的只有空dàngdàng的chuáng,断裂的轻纱还卷在地上,人却消失无踪。
很好,她gān脆先跑了。
小南瓜还鬼头鬼脑地把脑袋伸进来,像是怕打扰似的压低声音叫他:“主子,这五个矮子要怎么办?照你方才说的,让他们重新打扫厨房?”
舒隽动了一下,回头飞快走出屋子。那五个矮子被绳子拴成一条,傻兮兮地蹲在雪地里仰头看他。
他冷冷一笑,第一次感到bào怒是什么样的滋味。
“把他们ròu切下来炖汤,给狗吃!”说完,他猛地甩上门,差点把门框砸裂。
小南瓜吓了一跳:“炖、炖汤?!主子!这不是真的吧?主子?!”
这次不管他怎么叫嚷,舒隽再也不出来了,好像死在屋子里似的。
隔了一会儿,他忽然又冲出屋子,大氅和帽子都穿好,一句话也没说,绷着脸朝山下追去。
小南瓜这才发觉不对劲,悄悄探头往屋子里看,伊chūn果然不在里面。估计是主子想趁着酒醉霸王硬上弓来着,结果把人家姑娘惹毛了趁夜下山,主子yù火中烧地去追。
嗯,没错,一定是这样!小南瓜啧啧叹息摇头,恨铁不成钢。
他在门口枯坐了一夜,直到天色微明,手脚都冻得冰凉,那五个蹲在雪地里的矮子更是脸色发青,因着被舒隽点了哑xué,发不出半点声音,只能在地上滚来滚去表达不满。
小南瓜怒道:“再滚我就真把你们的肥ròu切下来熬油!都怪你们这帮矮子!主子要是追不到姑娘,咱们看着办!”
话音刚落,便见舒隽一个人慢慢走回来了。
他一骨碌爬起来,跺着冻僵的手脚,贴过去偷偷左看右看,硬是没见到伊chūn的身影。
“那个,主子啊……”小南瓜试探着想说话,舒隽却低声道:“怎么还没把这些混账熬了炖汤?”
他结结巴巴:“这个……真的要炖汤?”
舒隽没回答,他的心思根本不在这上面,隔了好久,他才说:“收拾一下,准备走了。那丫头……暂且让她自己闯两年吧。”
肯定是没找到人,所以他这么萧索。
小南瓜扁嘴摇摇头,想不出什么安慰的话,只得听从他的吩咐收拾东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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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林暗换叶,红蕊续开花。此时正值chūn夏jiāo替之际,扬州气候温暖cháo湿,在船头站久了,便觉后背被一层薄汗浸透。
船夫在前面缓缓摇橹,小船在碧波中dàng漾,岸边杨柳垂依,犹如芳华少女含羞带怯,方是江南旖旎景致。
他一面摇船一面笑道:“诸位抬头看,扬州二十四桥可是别处看不到的。历来许多大诗人大词人为二十四桥作诗,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糙未凋。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chuī箫?这首诗诸位一定听过吧?”
伊chūn闻言便把斗笠拉高,露出一张蜜色脸蛋来,盯着那霓虹卧波似的长桥看了半天,点点头:“是很好看。”
船夫笑道:“今日运气不佳,没遇着画师出门,有时候天气好,那些擅长作画的画师们也会聚集在此作画,便宜的几文钱,贵的几两银子,诸位便能和二十四桥一同留在画上啦。”
同船还有几个人过水路,都问他有什么著名画师,七嘴八舌说得好不热闹。
伊chūn默然看着越来越远的二十四桥,脚下小船在微微摇晃,不知为何令她想起与舒隽在东江湖的那段日子。
倘若是他在这里,会说什么?不过他向来雅的很,估计根本不会给她解释这个景那个景,只会抱着三弦慢慢唱歌。
他有很多时候都显得孤僻冷漠,脸上虽然是漫不经心的笑,其实是拒绝任何人靠近他自己的世界。
可是那天他分明是打开了门,她却把他弄生气了。
他就有这种本事,明明对她轻薄是他的错,到头来感到愧疚的人反而是她。
这是什么道理?伊chūn也不明白。
她向来不爱自找麻烦,想不通就gān脆不想,回头笑吟吟地听船夫高唱扬州小调,和船里其他人一样喝彩叫好。
水路行了一段,忽听前方传来哭喊和落水之声,船夫的歌声一下停了,把船一撑,停在水当中。
一船的人都惊疑不定地探头去望,却见前面不远处同样一艘送客渔船被另几艘乌篷渔船包围住,上面的客人们哭的哭喊的喊,为一群彪形大汉拦住索要财物,不给的便丢进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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