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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直没敢问阮君庭,他的那一只去哪儿了,就怕他为此事分心,却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姜洛璃将那只结发扣在掌心轻抚,幽幽一叹,“唉,我与君上这些年,是真的疏离了。遥想当年恩爱,都成过往,只怪岁月蹉跎……”
当初梅兰竹将阮君庭带回来时,也顺便将从他身上找到的这只结发扣给了她,并且反复叮嘱,此物君上一直贴身携带,必是与那凤乘鸾息息相关,公主带在身边,一定要在关键时刻才能亮出来,必定有逆转局势之效!
姜洛璃也按照梅兰竹的嘱托,一直藏着这只结发扣的,可她与阮君庭之间的关系,越来越糟,已经到了兵戎相见、势同水火的地步,如今既然存心要和解,若是再不拿出来,恐怕以后也没什么机会了。
阮君庭蓦地见她手中有一只与凤姮一样的结发扣,心头忽地一动。
两个女人,说着一样的故事,手里拿着一样的东西,都说是他情深义重之人,都说为他生儿育女……
而他,却什么都不知道,如一个聋了、盲了的人,任由别人牵东指西,自己却一无所知。
那种无法掌控的不确定,让他如坐针毡,如鲠在喉。
阮君庭周身气息一沉,原本替凤乘鸾抢到了千阙的好心情,忽然间就没了。
姜洛璃作着姿态,将结发扣提在面前,轻念上面的刻着的古字,“君心昭昭。君上,当初我诞下千阙,与您死劫重逢的时光,是何等两情缱绻,您特意将这无极神珠做成结发扣相赠,作为定情之物,以示此生此世,此情不渝。可如今,这份情,真是淡了啊。”
她凝眉作苦,“算了,你我再这样相爱相杀下去,只会害了千阙。不如我一人独受委屈,今后,无论国事家事,都依君上一人,我……,只要君上愿意将千阙还我,便万事足矣。”
姜洛璃幽怨着,双手捧心,却什么都不再提,转身满身落寞凄然地离开。
阮君庭唇角微微一绷,手中捏着茶盏,却有些抖。
他深深闭眼,竭力让自己镇定,不叫情绪影响自己的判断。
“公主!小人有一事倒是好奇,”凤乘鸾的声音响起,“早就听闻无极神珠乃是神山之眼,天生为一对,可为何只有公主这里仅存一只,另一只却不知去向了呢?”
她偷了她的故事,抢了她的夫君,夺了她的信物,占据了她的一切,却还在这里楚楚可怜,信口雌黄!
姜洛璃当即警觉,回首间,将凤乘鸾从头到脚又仔细打量了一番。
她忽然有种直觉,是女人的直觉。
面前这个迷罗坊出来的劣种,从一开始就可以接近九方盛莲,其所图,绝非君侧的一席之地那么简单!
他姓凤,那个失踪已久的南渊帅府小姐也姓凤!
这世上怎么就那么多人都姓凤?
如果他的存在,与那凤乘鸾有什么联系,自己在这个时候,将无极神珠亮出,可能非但不是时候,而且很有可能已经被人抢了先机!
姜洛璃沾了浓郁胭脂的唇微微一抿,“无极神珠天生一对,世人皆知,但君上在摩天雪岭时遭逢巨变,身心重创,随身携带的那一枚,也从此下落不明。其实,本宫也一直都在担心,很有可能,万一那珠子被什么有心的人捡了,伺机迷惑君上,也未可知!毕竟,这世上,人们为了达到目的,什么美人计,苦肉计,离间计,比比皆是!”
阮君庭两眼,蓦地睁开,“……”
他余光,落在了凤乘鸾身上。
的确,光凭胸口一只团凤刺青,只能证明她曾与他亲近,却不能证明她的居心。
不能完全相信任何人!
他反复告诫自己,不能被听见、看见的一切蒙蔽了心智!
阮君庭放在茶桌上的手,不知何时,微微攥成了拳。
殿内一时寂静,凤乘鸾的目光落在阮君庭脊背上,只看到了一种淡淡的疏离。
姜洛璃幸灾乐祸地凉凉一笑,“关于千阙回长秋宫之事,还请君上三思,此时夜深,早些歇息,明日,还有朝会。”
她说罢,款款告退,拂袖而去。
“大长公主殿下,请留步。”
凤乘鸾却不甘心,径直快步追了出去。
姜洛璃走出寝殿,立在殿门外,停住脚步,将下颌昂了昂,颇为胜利者的姿态,口中却故意高声,让里面听见,“凤魇公子,你已经赢了,本宫已经将君上和儿子都让给了你,难道还不满足吗?”
她惺惺作态,挑拨离间,可凤乘鸾不在乎。
“再敢问大长公主一句,既然这神珠是君上于千阙诞生后所赠,那么千阙少君到底是于何时何地所生?我来自南渊,交游广阔,也曾对君上和您的故事听闻一二,却只听闻那位您所化名的凤家小姐,的确曾经诞下过一个死胎,此后再无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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