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珍两只小手捂住自己的鼻子,嫌弃的皱起眉头,这味道也太难闻了。
唐兮站得很稳,这种味道,她在地宫的时候已经闻惯了,当时的味道甚至比这难闻十倍百倍。
宝珍与她不同,宝珍的师傅是永夜阁的药房掌事,掌管永夜阁内流通的所有草药丹药,地位颇高,宝珍身为他亲选的弟子,有自己单独的房间。
宝珍注意到唐兮的身影,眨了眨眼,默默放下拧着鼻子的手,背到身后。
小姐都不嫌弃,她怎么能嫌弃呢。
“你们在这儿守着,不必跟进来。”唐兮出声,准备迈入房间的丫鬟脚步一顿,退了出来。
唐兮抬步跨进屋子。
屋内,一片狼藉。
唐舒披散着头发,穿着一身皱巴巴的白色寝衣,面色青白,眼底血红一片,活像一个女鬼。
看到唐兮,她张开双臂,疯了般冲过来。
随着她的动作,脚踝上捆绑的铁链摩擦在地上,声音刺耳。
在距离唐兮五步远的地方,铁链被骤然绷紧,唐舒也失去平衡,重重摔在地上,脑袋刚好摔在唐兮脚边,凌乱的发散了一地,狼狈不堪。
唐兮缓缓蹲下来,望着她趴在地上,混杂在一顿乱发中的眼睛,“二姐姐如今怎么这般模样,三妹我险些没认出来。”
“你来做什么?”她咬牙,眼睛弥漫着红血丝,声音有些低低的嘶哑,似乎是被毒哑了。
唐兮心底略有些惊讶,她没有预料到唐舒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
犬戎人的手段,够狠毒。
“我来此,自然是看看二姐姐如今过得怎么样?”唐兮声音清婉空灵,与唐舒的嗓音成为最鲜明的对比,她道:“也好同姐姐耀武扬威一番。”
她说得坦坦荡荡,眼底是毫不遮掩的笑意,唐舒如今的惨状,对她而言,倒是意外的惊喜呢。
唐舒气火攻心,竟吐出一口血来,伴随着阵阵咳嗽,唐兮就静静看着她,看着她颤抖着支起胳膊,看着她从地上爬起,像一条蠕动的虫子一样,好不可怜。
“唐兮,你杀了我吧。”她声音同样颤抖,瘫坐在地,望着唐兮,目光里是看淡生死的释然。
唐兮挑眉,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的俯视她,“这么快就想寻死了?”
生命力不太顽强啊!?
“你知道我现在有多难受吗?”唐舒眼里的猩红褪去,双手狠狠掐住自己已经遍布伤疤的脖子,声音嘶哑粗糙,“我的嗓子,每日都如同有无数只利爪在抓挠,无数只虫子在乱窜,虫子还窜到我的脑子里,我的眼睛里,我的五脏六腑,我不想再活下去了。”
她摇着头,泪痕冲刷下脸上的污泥,她望着唐兮,“我错了,唐兮,你饶了我吧!你让唐佑饶了我吧。”
唐兮身形一怔,眯了眯眼,“你如今这样和大哥有什么关系?”
“哈哈哈哈哈哈……”唐舒低低的笑起来,起先还是压抑着笑,后来便放开了嗓音,声音凄惨无比,“原来你不知道啊!我如今这般,都是拜唐佑所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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