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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朱雀背上垂落长绳,训练有素的照魄军将士依次滑落,风卷残云般夺过堡垒各关隘的制高权后,甭管贼匪还是倭寇,都没了垂死挣扎的念头,兵刃“哗啦啦”丢了一地,那意思很明白——缴械投降。
至此,大局已定。
为首的朱雀军校尉正是当日抢先攻上北邙山寨的陆耘,他冷不丁接到传信,唯恐稍慢一步,四境统帅就被狗急跳墙的匪寇捅成筛子,紧赶慢赶地赶过来,待得瞧见一个全须全尾的靖安侯,绷紧的一口气才猛地松下。
他随手拨开两支乱飞的流矢,三步并两步抢上前,“噗通”一下单膝跪倒:“属下接应来迟,请少帅恕罪。”
齐珩摆了摆手,一没问战况、二没问江南大营的动静,上来就是一句:“你们此行带良医了吗?”
陆耘先是一愣,旋即反应过来,忙道:“带了!是随玄武战舰一起来的!”
“玄武”两个字就像一根锐而利的长针,突兀地贯入耳中。齐珩倏尔回头,目光如电:“江南军统帅杨桢何在?”
杨桢是随玄武战舰一起来的,他这几天过得着实兵荒马乱:先是接到云梦楼的传信,说江南军中有奸细。没等从震惊中回过神,两省交界处的江南驻军又紧急传回消息,说那跟在靖安侯身边的小将士玄乙被人伤痕累累地丢在驻地门口,到现在还昏迷不醒。
杨将军虽然棒槌,人却不傻——等他几番试图联系派去接应齐珩的江南军,却无论如何联系不上时,再神经大条的人也该意识到情况不妙。
就在这时,杨桢接到了齐珩通过云梦楼送来的第三封传书,上面画了一张简易的东海地图,并且用朱砂标注了三个点。
那是齐珩凭借种种蛛丝马迹,推断出的徐恩允可能藏身的地点。他在信中嘱咐杨桢尽快调集朱雀和江南水师,在约定好的地点严阵以待,一旦接到照魄军发出的信号,立刻发兵剿匪。
这一手颇为冒险:倘若齐珩的推断有误,那徐恩允藏身的窝点根本不在事先标出的三个地点,又或者杨统帅和倭寇确实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故意延迟出兵,眼下被射成刺猬的人就要颠倒过来。
万幸靖安侯运气不错,而杨统帅置气归置气,但凡和“家国大义”挂上钩,总还不至于掉链子,这才有惊无险地拿下了匪窝。
杨桢匆匆赶到时,陆耘已经带人将堡垒搜了个底朝天,不仅没找到徐恩允,连原先生一干人等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听报,齐珩先是皱了皱眉,继而摆手打断陆耘话音,回头转向正在诊脉的军医:“她怎么样?”
此地远离大陆,折回去少说要两天一宿。仓促间,齐珩只能寻了间还算清静的屋子,将江晚照暂时安置在里头,又唤军医给人诊治。
那军医年近半百,这辈子约莫没摸过甲板,在船上吐了个昏天黑地,差点因公殉职。等他好不容易活着踏上陆地,还没缓过一口气,就被冷酷无情的陆校尉提溜上来,催着他给人看病。
军医本想委婉抗议一番,进屋却瞧见靖安侯吓人的脸色,舌头打了个磕绊,顿时不敢吭声了。
他伸出颤巍巍的手指,在江晚照手腕上摸索了一阵——那姑娘一只细伶伶的腕子不比柴火壮实多少,用力稍大就会捏碎似的。苍白的皮肤浮起青筋,那枯瘦的筋络像是悬在刀尖上,保持着一个岌岌可危的平衡,稍微受到外力刺激就会不管不顾地崩裂开。
齐珩眉头紧锁,不知不觉间,一只背在身后的右手已经死死攥紧。
老军医沉吟许久,终于字斟句酌地开口道:“从脉象看,这姑娘似是有气血两虚的毛病,而且这些年劳心劳力,没好好调养过,经年日久,已经成了症候。”
齐珩瞳孔骤缩,脸色比死人还难看。
就见老军医拧起眉头,似乎迟疑了好一会儿,才慢腾腾地续上话音:“不过……真是奇怪。”
齐珩:“什么奇怪?”
老军医犹豫道:“这位姑娘年岁不大,又是自小习武,血气本该十分旺健,她却隐有油尽灯枯的迹象,实在说不通,除非……”
他话音一顿,齐珩的目光立刻逼视过去:“除非什么?”
“除非她服了什么不当服的猛药,硬是将好端端的身子骨折腾成这副模样,”老军医说,“不然,以她的年纪和体质,实在不应该。”
齐珩想起江晚照服下的那包药粉,心口先是一沉,继而涌起一股莫名的怒火。
“不当服的猛药?”他强压怒意,缓缓重复一遍,“依先生之见,有什么药物会造成气血两虚的症状?”
老军医冥思苦想了一阵:“医药一道,博大精深,许多看似寻常的药材或者食材,若是服用不当,都会造成这种症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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