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他既然料到了,怎么不加派人手盯紧点儿?
江晚照的疑惑很快有了答案:一炷香后,齐珩身边的亲兵将去了半条命的的耿绍忠扶下去,又一一清点人数,最终发现原本守在耿绍忠楼下的两名亲卫不见了踪影。
卫昭还要让人去找,却被江晚照拦住:“不必了。”
卫昭愣了下:“为什么?”
江晚照用舌尖润了润嘴唇,斟酌着开口道:“这些东瀛人惯会易容乔装,既然他们假冒亲兵混入驿站,便是有十足的把握不会被拆穿身份。”
她说得委婉,卫昭却听懂了——言下之意,那两名下落不明的亲卫多半是寻不回来了。
卫昭脸色倏变,半晌,用手肘恨恨怼了下廊柱。
幸而被东瀛倭寇暗算的齐珩毫发无伤——事实证明,那软甲果然是件神器,靠着它护体,靖安侯硬生生扛住了毒针狂风暴雨般的攻势,将那一后背鸡零狗碎的牛毛小针拔干净,又是响当当的一条好汉。
他前脚安顿好吓丢魂的耿绍忠,后脚就把江晚照薅到跟前,上上下下检查过一遍:“怎样,没受伤吧?”
以往江晚照瞧见齐珩就闹心,恨不得长对猫爪子,在他那张阎王脸上挠出个桃花开。然而齐珩方才替她挡下东瀛人的毒针,还有那句沉重到叫人喘不上气的“我毕竟还是太年轻了”,毫不含糊地压在江晚照心头,让她无论如何都下不了这个手。
虽说齐珩穿了那神乎其神的软甲,寻常刀剑轻易伤不得,可万一那圆筒里射出的不是毒针,而是裂石断木的火药呢?
就算软甲万无一失,可他堂堂靖安侯,犯得着用自己金贵的肉体替一介草莽匪寇挡毒针吗?
就不怕一个不慎玩脱了?
还有他方才说的话……究竟几分真、几分假?
这些疑问七上八下地缠绕住江晚照,将她缠成一只耳目闭塞的茧子,这世上的真情和假意走马灯似地流过心头,一时居然难分彼此。
万幸,救场的人这时来了——一直闭关不出的杨桢提着佩剑上了二楼,一脚踹开虚掩的房门,人还没到近前,大嗓门已经传了进来:“我看那姓耿的老小子被扶出去了,他人没事吧?”
趁着齐珩分心,江晚照不动声色地挣脱他的手,闪电般后退两步,眼观鼻鼻观心地缩进墙角。
齐珩再一次被她挣脱手,难免有些心气不顺,又不好为了这种没来由的邪火跟江晚照置气,只能撒在不请自来的某人身上:“你进来前不会先敲门吗?”
杨桢被他冲得莫名其妙:“这门又没关,亲兵进进出出的,我敲哪门子的门?”
齐珩:“……”
齐帅一不留神说了蠢话,对着墙壁反省片刻,自己都觉得这脾气来得十分无理取闹。他定了定神,留意到杨桢衣角沾了血迹,放缓语气问道:“你和那黑衣人交了手?”
杨桢从怀里摸出一样物件,咣啷一下丢到桌上:“这是那黑衣人留下的,你们自己看吧。”
江晚照探头一瞧,见那玩意儿形似袖箭,不过两个巴掌大,忍不住道:“这不是苦无吗?”
齐珩和杨桢两双眼睛同时转向她。
江晚照被他俩盯得哆嗦了下,小声道:“这是东瀛忍者惯用的暗器,我在宁州城跟他们交过手,差点吃了大亏,所以印象深刻。”
杨桢瞬间抓住重点:“所以,今晚袭击我们的是东瀛人?可他们要杀姓齐的就算了,为什么连耿绍忠也一起宰?私通倭寇可是死罪,那姓耿的眼看逃不过抄家问斩的命数,还能碍着他们什么?”
江晚照茫然摇头。
齐珩沉吟片刻,神色倏尔一变:“不好!”
这一回,杨振和江晚照的目光集体转移到他身上,嗷嗷待哺的表情活像同出一胞的两兄妹。
齐珩哑然片刻才道:“咱们半途遇袭的事必定瞒不过锦衣卫的耳目,这么多亲兵将官驿围得铁桶一般,却连几个行刺的东瀛人都逮不住,若是传到当今耳中,他会怎么想?”
江晚照脱口而出:“会以为杨将军和东瀛人串通一气,故意放水?”
杨桢:“你放屁!”
江晚照被杨桢爆出的粗口糊了一脸,又默默后退两步,假装自己是一只柔弱又无辜的鹌鹑。
齐珩暂且顾不得跟杨桢算账,只能暗暗记在心里:“阿照说的没错,当今本就心存猜疑,再听说此事,无异于火上浇油,若是朝中言官也跟着掺和一脚……就算当今原本想网开一面,怕是也不能了。”
杨桢就是再棒槌,到了生死危亡的关头,也不得不将那日翻天的脾气收一收。他脸色阴沉,好半天才道:“大不了我回京后,自己主动去那诏狱走一趟,宁可赔上这身臭皮囊,也绝不能让我杨家遭灾!”
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
相邻推荐:难惹 冥王心神烙 [罗曼中心]听说你也是法师 我开发灵异游戏,被全球主播追杀 我的渡灵师大人 小病秧 穆少,保镖夫人又作死了 螺壳的爱 七十年代娇媳妇 媚爱如蜜(快穿) 太古尊魔 花都之兵王回归 [咒回龙族]只能拔除一点点 诡异追着饲养员从游戏出来了 赴雪 福妻追凶:王妃带球跑 女神掠夺系统 重生之情归三世 修者至尊 七零娇软凶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