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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晚照兀自梗着脖子嘴硬道:“那么久之前的事了,我哪记得?我……”
她话说到一半,突然没声了,只见齐珩毫无预兆地低下头,捋开她额头上的乱发,在她眉心处亲了亲。
江晚照:“……”
有那么一瞬间,她活似被雷劈了,呆若木鸡地怔在原地。
在江晚照的印象里,齐珩温文尔雅的皮囊下、钢打铁铸的脊椎中,流着一腔杀伐决断的铁血。她从没想过有谁能在靖安侯那副铁石心肠上留下划痕,更不指望那个祖坟冒青烟的人会是自己。
有那么一瞬间,江晚照的第一反应是:这小子到底想干什么?演戏演上瘾了吗?
江晚照不得不承认,自己有点以貌取人的毛病,否则当初也不会栽倒在靖安侯这个万年大坑里。然而她万万料想不到,时隔多年,自己分明学聪明了,那位高权重的四境统帅反而上杆子凑上来。
这是觉得她会蠢到在同一个坑里栽倒两次,还是她身上有什么没榨干的利用价值,值得靖安侯大费周章?
可能是因为一朝被蛇咬,但凡和齐珩相关,江晚照都不吝从最坏的角度揣测他的用意。那一刻,她刚吐过血的身体实在支撑不住和靖安侯继续斗智斗力,索性将披在身上的画皮一把扯下,冰冷又讥诮地勾了勾嘴角。
“三年前,齐帅对我低声下气,是为了将我麾下兄弟一网打尽,这次又是为了什么?”她仰头看着齐珩,像一条吐信的毒蛇,看似柔弱无骨,实则长着带毒的獠牙,随时准备在要害处咬上一口,“我都已经这样了,在齐帅看来,还有什么利用价值吗?”
齐珩:“我没想利用你。”
江晚照:“……”
说的就跟我会信似的。
她被齐珩连人带被地箍在怀里,分明触手可及,却像是隔着一条千山万水的鸿沟,那被逼到死角的目光冷而带毒,毫不动容地盯着齐珩:“那齐帅是什么意思?别告诉我,您堂堂靖安侯,手握兵权,真的看上了一个招安的海匪?您觉得我会信吗!”
齐珩张口欲言,却被江晚照不由分说地打断,这姑娘似乎是想刻意激怒齐珩,冷冷一笑:“如果齐帅只想养只宠物,我建议你最好选只乖巧听话的,像我这样牙尖嘴利又带毒的,不适合养在身边。”
齐珩用舌尖将上下牙根挨个舔过一遍,有些艰难地道:“我没想把你关起来……我已经决定了,等年关过去,就向圣上交回玄虎符。”
江晚照一愣:“什么?”
齐珩低下头,人还没挨到近前,江晚照已经触电似地别过头。齐珩眼神微黯,只能退而求其次,在她脸颊上亲了亲:“我知道,你不喜欢被人关着,我不勉强你……等我向陛下交回虎符,就自请驻守江南——正好陛下想在宁州一带兴建造船局,那里挨着大海,你想什么时候出海都行。”
江晚照万万没想到齐珩会这么说,一时不知做何反应,只好板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陛下看靖安侯一脉不顺眼已久,我索性如了他的愿,彻底交回兵权,照魄军打散编制,混入四境驻军,各方统帅彼此牵制……到时,我再向陛下要一处山明水秀的庄子,你想在庄子里喝酒赏梅也好,想去海上乘风破浪也罢,只要你愿意,我都随你。”
即便是江晚照,有那么片刻光景,也不由被齐珩描述的画面深深吸引。
齐珩抚了抚她乌黑的长发:“你爱吃梅花糕还是定胜糕?”
这话题转得毫无过渡,江晚照没跟上靖安侯跳跃如风的思绪,呆怔住了。
“我托张伯找了个会做江南菜的厨子,听说他最拿手的就是梅花糕,你要是喜欢,我以后每天都让他做,”齐珩低声说,“京城规矩大,等咱们去了江南,你想吃什么、想玩什么,都由你喜欢,好不好?”
江晚照:“……”
她实在想不通齐珩到底发什么失心疯,但是很显然,靖安侯的疯病一时半会儿没有好转的迹象——随后几天,齐珩居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每天都窝侯府,像是存心孵出个蛋来。更令人发指的是,他自己孵蛋不算,非得拖着江晚照一起,每天布置一通连篇累牍的作业,盯着她一丝不苟地完成。
可怜江姑娘,这辈子最恨的就是拿笔写字,谁知到了这把年纪,反而越活越回去,每天被齐珩追在身后讨债,那讨人嫌的靖安侯还定下了规矩,不写完十篇大字,就不能用点心。
江晚照只能一边看着盘子里的梅花糕口水滴答,一边在心里咬牙切齿地问候齐侯爷的祖宗十八代。
实在抄的不耐烦,她皮笑肉不笑地刺道:“齐帅这么好为人师,小时候学问一定不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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