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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晚照不知道“李之荣”是哪根葱,但齐珩这话让她不由自主地回想起某些极为不堪的画面,脸下意识地别向一旁。
齐珩早有准备地探出手,温柔却不由分说地端起她下巴,逼着她直视自己双眼。
“我问了良医,如意散本质上是一种蒙蔽感官的迷幻药,如果长期服用,要么是因为沉迷幻觉无法自拔,要么是用来缓解痛楚,”他低声说,“所以……你身上到底有什么伤病?”
江晚照一如既往地冷哼一声,谁知一记鼻音没喷完整,就听齐珩下一句道:“……还是,中了什么毒?”
江晚照:“……”
齐珩瞧她神色,就知道自己揣测得八九不离十,一时间,他脑子里涌上千百个念头,仓促间只能挑出一个最迫在眉睫的:“不是我!”
江晚照一愣:“什么?”
齐珩统领四境多年,说一不二惯了,从不曾跟人解释每一道指令背后的用意。谁知这么多年来的“令行禁止”凑成一把大的,一股脑找上门,严丝合缝地梗在喉咙里,每个字都必须竭尽全力,才能在走投无路中杀出一条血路:“当年对你下毒手……不是我的意思!”
江晚照神色一变再变,刚有些缓和的神色人眼可见地冷下来。
良久,她才低声道:“……我知道。”
当年刚被人落下“诛心”时,她也曾将这口黑锅扣在齐珩头上——想想也是,她一个前海匪头子,却要以“朝廷眼线”的身份潜入“同行”老窝里应外合,换谁会没疑虑?
一头磨牙吮血惯了的野狼,真的可能摇身一变成了看门狗,乖乖替人办事卖命?
她就不会逮着机会反咬一口?
这么一个心狠手辣、杀人如麻的货色,不在要害处拴条狗链子,谁敢贸然放出去?
直到多年后,江晚照从腥风血雨中搏杀而出,生死边缘来去几遭,才隐约回过味——这一味“诛心”不是狗链子,而是一把利刃、一株种在心底的毒苗。
而那见血封喉的毒刺却是对准靖安侯的。
下毒之人算准了她的心性,故意加一把火,就是要引爆埋在她五脏六腑中的沉疴和怨毒,然后将她当作一枚人形“旱天雷”,打包送到齐珩身边。
等到合适的时机,这枚旱天雷就会“轰”一声引爆,从背后炸四境统帅一个分崩离析。
纵然江晚照看穿了全盘布局,有当年那桩“旧恨”横亘中间,又有诛心解药吊着,她也别无选择,只能按照布局之人设定的路径一步步走下去。
环环相扣,简直算到了极致。
“我当年本想安排好一切,却不料西北突然传来紧急军情,我只能将诸事托付如松,连夜赶往西北,”齐珩并不知晓这前海匪头子正琢磨着杀人放火,他将上下牙根挨个舔过一遍,才有些艰难地续上话音,“但我……从没想过让你自生自灭。”
当年他人虽不在江南,却将手下最精锐的亲卫留给杨桢,目的只有一个——不惜一切保住江晚照的性命。
他甚至授意杨桢,倘若有一天,必须在“完成任务”和“全身而退”之间二选一,姓杨的必须不计代价的把江晚照接应出来,少一根头发都不成!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靖安侯做了万全的准备,架不住江姑娘命犯太岁,只差一点就是身首异处。
“赤鹞重伤”的消息传回西北大营,向来冷静的齐珩失手打翻了水壶。他在帅帐中独坐良久,唤来西北统帅,将一应驻防事务安排好,当天就乘朱雀飞回京城,向嘉德帝讨了“劳军”的旨意,又马不停蹄地赶往江南。
那一刻,齐珩下定决心,要把人扣在身边——不只是单纯想留住她,实在是外头的风刀霜剑太摧磨人,他唯恐江晚照这副伤病交加的身板抵挡不住,恨不能将她抱进锦绣窝里,一辈子淋不到风雨。
可惜他忘了,哪怕饱经摧磨、伤病交加,狼王终究是狼王,可以搏杀荒原,不能苟全于狗窝。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留骨而贵不如曳尾于涂中。
这一番百般纠结的心绪,不足为外人道也。
齐珩低下头,用脸颊在江晚照冰凉的额头上碰了下:“你若实在放不下……我不勉强,想走想留都随你意。可你若想走出靖安侯府,就得把身子养好,像现在这样,我说什么也不会放人。”
江晚照:“……”
就她这副鬼德行,已经不是“冰冻三尺”,只怕“三十尺”都不止,得养到猴年马月才算“养好”?
这男人真不是打算囚她一辈子?
这时,厢房门外传来“哔哔啵啵”的声响,齐珩就跟没听见似的,若无其事地拉了拉被褥:“你先休息吧,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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