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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安侯自己当然清楚,他从没干过这些子虚乌有的勾当,架不住幕后主使煞费苦心,用尽种种手段,只为将他“私藏西帛”的窗户纸捅开。
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虽然丁旷云说过,山河四象牵扯到前朝宝藏,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连中原大地万里山河都姓了洛,嘉德帝有什么必要为一笔连是否确实存在都要打个问号的“宝藏”大动干戈?
到底是嘉德帝大惊小怪……还是这所谓的“宝藏”不仅是真的,里头更藏了什么不为人知、甚至会影响到大秦国运的重器?
然而眼下,齐珩没时间细思这些,只见嘉德帝又往前逼近两步,近乎凛然地盯住那家将:“那观音像现在何处?”
家将在老皇帝的盯视下蜷成柔弱颤抖的一团,恨不能将自己高大的身形塞进那砖地的缝隙里:“卑职实在不知……不过,想来应该还在侯府。”
洛姝闭上眼,微乎其微地叹了口气。
果然,下一瞬,就听嘉德帝怒道:“传锦衣卫指挥使……不,派禁军去,彻查靖安侯府!”
焦颢毫不意外,垂首答应了,一阵风似地卷出去。
西暖阁里悄无声息,这一回,连粗重的呼吸声都听不到,只有阁角摆了一座硕大的赤金珐琅落地挂钟。此时已是午夜,挂钟顶端突然打开一道小门,里面钻出一只小小的赤金嵌宝石凤凰,那凤凰引颈长鸣一阵,眼看没人搭理它,颇感没滋没味,又臊眉耷眼地钻了回去。
齐珩一动不动地跪在原地——西暖阁里烧着火盆,底下垫着地龙,跪在金砖地上倒不觉得冷,只是这一番布局环环相扣,叫人不觉越想越心凉。
齐珩几乎可以肯定,从随侯珠失窃开始,整桩计划就已开始启动,幕后主使以山河四象为引,以“倭患”和“兵权”为火油,再借由被事先买通的侯府家将之手,点着了嘉德帝隐忍多年的忌惮与猜忌。
这把火一旦点着,便一发不可收拾,不仅将靖安侯卷了进去,连他身后的洛姝也难独善其身。
这也不难理解,山河四象的存在如此隐蔽,恐怕是皇室中代代相传的绝密,若非有皇室中人泄露,又怎会被外人知晓?
齐珩实在太了解嘉德帝,他知道老皇帝肯定是这么想的,他甚至隐约猜测到,这幕后主使必定是一个十分了解嘉德帝的人,他的种种布局就是为了引老皇帝往这方面想。
齐珩并不太担心自己,不管江晚照出于什么理由盗走了西帛,现在看来,倒是歪打正着解了他的困局。只要找不到确凿的物证,家将一番说辞就是空口无凭,嘉德帝再震怒,最多不过夺权软禁,总不至于要了他的命。
但齐珩不能不为洛姝考虑——尤其这幕后主使来势汹汹,看似针对他,其实泰半倒是为了将这位三殿下拖入局中。
倘若一击不中,他底下藏了多少后手?
为了搅混朝堂这池死水,绝了洛姝问鼎九五的念头,他又会使出怎样不堪入目的阴招?
还有江晚照……这场风波来得突然,她会不会被无端卷入?
靖安侯满腹思绪难解难分,说不清“私情”与“家国”谁占大头,正当他心乱如麻之际,只听西暖阁的门户哗啦一响——两个时辰就这么风过无痕,那奉命搜府的焦颢快马加鞭地赶了回来。
大约是这一趟收获颇丰,正月里呼啸凛冽的西北风都卷不去焦统领脸上若隐若现的喜色。不过在嘉德帝面前,他总算懂得收敛,硬是挤出一副能以假乱真的“痛心疾首”,俯首复命道:“回陛下,微臣不负所托,彻查了靖安侯府,果然在书房里发现一个秘密暗格!”
有暗格不稀奇,像靖安侯这般世代公卿的门阀贵胄,大多有些见不得人的私隐,真要坦坦荡荡、摆在明面上任人探查才叫奇怪。
焦颢不显山不露水地瞟了齐珩一眼,藏起嘴角一缕得色,义正言辞地续上话音:“……这暗格所在颇为隐秘,幸好侯府中不乏知进退、懂大义之人,指点微臣找到了靖安侯欺君不法的罪证——还请陛下允准,宣此人入殿作证!”
嘉德帝自打听到“不法罪证”几个字眼,眼神便森冷的可怕,闻言,他想也不想道:“朕准了。”
焦颢抬起头,连击两下掌心,借着转头的空当,和齐珩目光交汇了一瞬。
他不动声色地弯起嘴角,是小人得志,也是智珠在握。
不知怎的,齐珩心头突然掠过一个极其不祥的预感。
下一瞬,靖安侯的乌鸦嘴再次显了灵——一个他几个时辰前才唇齿相依过的人悄无声息地走入殿中,按照觐见君王的礼仪,一丝不苟地跪地参拜:“卑职江晚照,叩见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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