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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居然又起烧了。”
第六章立誓
楚临秋整个人看起来糟糕透了,就连被扶着坐在铜镜前修整仪容,都止不住有些微晃,以至最后他只能抖着手再和水吞下一颗药丸,那状况才算好些。
虽说是多年知交,但杜凭生也是头一回见到这玩意儿,由此不免心生疑窦,他急忙劈手夺过宁伯将要收入怀中的瓷瓶,问道,“此乃何物?”
“对症之药。”
“所对何症?你那旧疾?”
“嗯。”楚临秋不欲与之多说,便含糊应了,他现在要多积攒气力,以便自己能撑过接下来的一个时辰。许是这段时日挥霍太过,此药效用大不如前,便连日后反噬也愈发厉害起来。
“不,绝无可能这般简单!楚九商,你老实与我讲,是不是......”
“走罢,莫让容公公等急了。”
“......”杜凭生将一双眼瞪得溜圆,万分不可思议地看着楚临秋从桌前摇晃着起身,甩袖拂开上去搀扶的仆从,自个慢吞吞地朝门口走去,身形虽不甚稳,却也勉强能找到方位。
“你!哥哥,等等我罢!”
......
今日罢朝,百官非诏不得入宫。为防有不开眼的直闯知书堂,天子特命严正又往外传了道口谕,只为等一人前来。却不料楚临秋来是来了,竟把新任户部尚书杜凭生也一并捎上了。这杜凭生是出了名的叨唠成性,若非其人确有几分本事,敬元帝是真不愿意看见他。
“杜卿今日,所为何事?”
“回禀陛下,臣为廪南之事前来。臣以为,粮食一夜之间尽毁,必有蹊跷,乃奸人作乱,为的是毁我大岐社稷。若不及早彻查,恐廪南数万百姓......”
“你究竟想说什么?”天子无奈只得出声打断此人的滔滔不绝,他虽问了杜凭生,一双鹰目却直盯着楚临秋,个中深意,无人能知。
他了解楚临秋,知其人若非另有他想,是绝不会做无用之举,譬如冒然领一人进宫扰乱他的布局。
果不其然,少顷杜凭生就上呈了一道折子,收起了平日里的轻浮肃容道,“陛下,您还记得那份名单吗?”
“什么名单?你二人究竟想做什么?”
“陛下,还是由臣来开这个口吧。”楚临秋这会儿总算睁了眼,他依然面色雪白,但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息之后,也勉强积攒了些气力。
“方尹叛乱牵扯甚广,如今朝野上下,一片狼藉。在这个关口,竟又出了廪南一事......接下来又会是何地出事?北江?东阳?”
“此乃有心人织就的天罗地网。长此以往放任下去,只恐事情更加不好收场。诚如杜大人所言,社稷危矣。”
“那楚卿以为,此局......该如何破解?”
“除内鬼,清细作,以儆效尤。”
“内鬼一事从长计议!楚卿,你怎又绕到这上面来了?看来你是这天字牢尚未待够......那需不需要朕再送你进去醒醒脑子?!”若非此时有第三人在场,天子都想把手边的黄铜镇纸掷到他脸上。
“陛下为何就是不肯承认,知政堂首座的那位......与您已经不是一条心了呢?”楚临秋霍然抬头,目光灼灼正与武安帝的视线于空中交汇,“臣愿以项上人头作保,名单上缺失的一人就是宋相!”
“混账......东西!”天子长舒一口气,终是整个人软在了实木座上,他往边上看了一眼,杜凭生便会意静悄悄地起身退出门外。临走时,他眼角余光瞥到挚友灰白的唇色,不免有些担忧,但终是什么都没说,只轻摇两下头便合上了门。
“九商,朕今再问一次,你想要什么?”
“往长乡,查明真相。”
“长乡?哼,长乡乃叛党所在之地,萧侯领二千精兵快马加鞭尚未赶到,你便心急火燎前来请命。你这究竟是在帮朕,还是帮萧侯?”
“自然是帮陛下。”楚临秋立时答道,面上一派坦然,无畏无惧。
“是吗?”武安帝手扶桌案,垂眸与之对视,半晌后竟忽地冷笑两声,缓缓起身,他轻易绕至前头,伸出二指捏住楚临秋的下巴,迫使其将头高高仰起,“你与宋卿各执一词,朕......实难决断。”
“楚卿,你可敢立誓?”
“陛下......还是......不信臣......”因着下颌被牢牢钳制,楚临秋吐字有些困难,而高热带来的昏沉,也使他眼前明明灭灭,几乎要看不清人。他只觉得这知书堂里仿佛隐藏着一个神情可怖的怪物,此时正张着血盆大口,将要把自己吞入腹中。
“你若立誓,朕便信你。”
“臣已将命......交到陛下手中,还不够吗?”天子甫一松手,楚临秋便软倒了下去。他整个人趴伏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然目光却并未涣散,依旧执拗地寻找着那个曾让他敬若神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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