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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后来的一个周末,我回家拿一些换洗衣物。谁知在返校的车上居然碰了到他,我们一路聊着,话题总也聊不完。时间过得很快,他到了站,要下车转另一路去他的学校。那时我竟然有点舍不得他下车,可我正准备跟他说再见的时候,他问我愿不愿意去他学校转转。我想也没想就跟他下了车。他带着我在他们学校转了很久,到我不得不离开回咱们学校的时候,他……他就……”
说到这里,尹影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扬起甜蜜的微笑。
“他就怎么样?”辛逸追问。这个莫靖唯,还当不当她是姐姐?居然什么都不告诉她!
“他就牵了我的手,说送我去车站。然后就一路牵着我,直到我上车。我们就是这样,自然而然地在一起了。”
“尹影,真好!我从你的表情就看得出来,你很快乐。你们一定要一直这么快乐。”辛逸由衷为他们开心。
“辛逸,我真的……这是我第一次谈恋爱呢,这感觉真的太奇妙了。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我真的觉得幸福。”尹影的眼角眉梢,洋溢的都是满满的幸福和满足。
“那很好啊,如果靖唯欺负你,你告诉我,我帮你揍他!”辛逸拉着尹影的手,认真地说。
尹影觑了眼辛逸的神色,试探着问:“辛逸,别说我了,你和蒋谯,还是这样拖着吗?”
闻言,辛逸低下头,轻轻地说:“我前几天,去看了嘉佳。”
“辛逸……”
“嘉佳的爸爸妈妈给她找了一个长眠之地,在她祭日那天下葬了。我因为在学校准备考试没有回来,所以我前几天去跟她道歉了。那里很清幽,她墓前有一棵参天的松柏,我想嘉佳终于入土为安了,她再也不会被那些流言蜚语打扰了。”
尹影不说话,只紧紧握着辛逸的手。
“尹影,嘉佳离开我们一年多了,可我还是时常想起她。放假前有一天早上,我在阳台上洗漱,一阵冷风吹过来,我突然之间就心情特别低落。冬天的风这么冷,冬天的水也这么冷,嘉佳当时在冰冷的江水里,她该多么难受?那时我在想,如果那些事情都没有发生,或者我们及时阻止了事态的发展,那么嘉佳是不是也和我们在同一个学校?她最重视的就是咱们三个的友谊,她怎么舍得和我们分开?看到我们俩填志愿的时候填的是同一个学校,她也一定会来跟着凑热闹的。”
“可是不可能了,她走了。我总是想,她万分绝望的那天下午,哪怕她想着给我打个电话,我都会不顾一切去把她拉回来,可是她没有给我这个机会,也没有给她自己机会。”
“辛逸,你是想说,每当你想起嘉佳,你都没有办法若无其事和蒋谯在一起吗?”
“我知道这不是他的错。在这半年里,我们分隔两地,我很想他,也很怀念和他在一起的那些时光。很多时候,我都以为我可以放下过去再和他牵手,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每当他在电话里问我准备好了没有的时候,我就总也说不出肯定的答案。我知道,嘉佳的事,哪怕我们不是直接的凶手,但我们都被迫成为了推波助澜的人。至少现在,我知道我还过不去。”
辛逸没有告诉尹影,寒假里她和蒋谯在望月见过一面。半年未见,当再次相对而坐时,两人竟都有些局促和令人无奈又心惊的陌生。哪怕在这半年的电话、短信里他们仍能像旧日时光里那样嘘寒问暖、彼此关心,但到真正见面的时候,两人俱是难过地发现,他们的开场白竟是那么客气的问好。那一刻,辛逸觉得,即便他们都还怀念那些亲密的过往,想起那些醉人的爱语和甜蜜的亲吻时还会心中悸动,可随着时间流逝的已不仅仅是曾经以为深刻的年少情怀。
时间渐渐淡化了那些曾经的信誓旦旦,也让彼此口中的等待显得愈加的苍白。
“那你们打算怎么办呢?没有和好,也没有明确说分手?”尹影问。
“可能我们都还想再努力一下,也可能我们只是谁也不愿意说分手二字。你和靖唯是自然而然,那我们也顺其自然吧。”辛逸笑着说。
不管将来两人走向什么样的结局,她都不后悔在青春年少时曾和他走过这么一段难忘的路。他给的那些温暖曾照亮了她的花季年华,她会一直铭记于心。
几日后,迎来了又一年除夕之夜。辛逸一家热热闹闹地吃着团年饭,长辈们聚在客厅看着春晚打着麻将,窗外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和孩童们兴奋的叫喊声此起彼伏,昭示着新的一年即将到来,时间的车轮滚滚向前。
靖唯躲在辛逸的房间里和尹影煲着电话粥,浑身上下散发着恋爱的酸臭味。辛逸不禁微笑,还是太白先生说得对,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积极向前看,何必伤春悲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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