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知道归知道,到底该如何解决呢?尸体算是物证,以张昌宗的诡诈,安排几个人证也绝无问题。人证物证俱在,自己抵死不认有用吗?
怎么办?
薛刚只得道:“微臣与薛指挥往日无怨今日无仇,倒是张中郎前日把他从臣的府邸带走了。现在又是张中郎从臣的府中搜出了薛指挥的尸体,陛下,您不觉得此事有些蹊跷吗?”
张昌宗道:“有什么蹊跷?我与薛指挥已经和解了,很多人都可以作证。至于你,为了长孙倩,把薛指挥出卖了,此事尽人皆知。换句话说,你们俩早已反目成仇!”
眼见张昌宗对答如流,薛刚就明白了,吃一堑长一智,这次可不同于上一次。张昌是做了完全的准备。
漏洞肯定有,但绝非自己在短时间内能找着的。越在案件上与他辩论,恐怕越做实了自己杀人凶手的罪名。
于是,他又叩了一个头,道:“启禀陛下,事到如今,微臣恐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念在咱们君臣一场,微臣不求别的,只求您让梁国公狄仁杰主审此案。”
“梁国公?”
武则天也是颇为为难。她的心中有个判断,此事七成的可能是张氏兄弟杀人陷害王元宝。另外还有三成的可能,才是王元宝杀薛义,被二张发现了蛛丝马迹,趁机发难。
但真是让狄仁杰把此案查清楚?以梁国公的能力当然是没问题了,可是真查清了可咋办?
是王元宝杀的,那倒是好说。王子犯法与民同罪,直接把王元宝开刀问斩,以正国法。
但是,还有七成的可能是张氏兄弟嫁祸呢?
梁国公的眼里可不揉沙子,他要杀二张正国法,自己能拦得住?自己岂能眼睁睁地看着情郎去死?
这可怎么办?
武则天暗忖道,也罢!说不得也只能委屈王元宝了。
朕当初用他来制衡二张,应该是一个错误的决定。看看,这才多长时间,就有了火烧明堂薛义身死两件大案。
这王元宝虽然有才,但锋芒毕露,与二张兄弟大打出手。别管谁对谁错,总而言之并非国家之福。
既然如此,朕现在就要纠正这个错误!
想到这里,武则天沉声道:“王元宝,你可知罪?”
薛刚一听这话,就知道口风不对。本来么,狄仁杰乃是大唐破案第一高手。自己和二张又都是朝中的重要人物。请他查案乃是天经地义之事,这有什么为难的?
这个要求武则天都不答应,那她的偏向不就昭然若揭了吗?
娘的,看来明君有时候也很不靠谱!
薛刚轻抚储物戒指,几十把灵宝保持随时出戒的状态,他叩了一个头,道:“微臣不知。”
武则天道:“薛指挥使死在你的府中,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敢抵赖?来人!把王元宝拉下去,送入刑部大牢之中!”
“喏!”
众侍卫呼啦啦往上闯,就要把薛刚五花大绑!
真进了刑部大牢可就插翅难逃了。君不见窦青老祖都对进入大牢的徐孝思无可奈何吗?
薛三爷屏气凝神,做好了出招的准备。务必对众侍卫一击必杀,然后再趁机脱逃。
“住手,王监正是冤枉的。”
正在这个关键时间,忽然间大殿门口有人高声喝喊。
人们定睛看去,却原来是如意君薛敖曹。
他大踏步地走上前来,道:“陛下,刚才的对答微臣都听到了。我可以担保,王监正是冤枉的,”
张昌宗冷笑道:“担保?你凭什么担保?”
“就凭这个!”薛敖曹不知从哪里抽出了一把匕首,道:“若是王监正果然杀了薛指挥,那微臣就……”
“怎样?”
“把自己阉了以谢陛下。”
“你……无赖!”武则天都被他这话逗乐了,道:“如意君,别闹了。此乃国家大事,怎么牵扯到那种东西?”
薛敖曹情真意切地说道:“对于微臣来讲,此物乃是我的进身之阶,简直比项上人头还重要,所以才用此物做保。您想要我用项上人头做保,也无不可。”
武则天的脸当时就沉了下来,道:“看来是如意君有些恃宠而骄了。来人,把他拉下去!”
眼见着薛敖曹也没用,薛刚明白,今日之事是不能善了了。当即牙一咬心一横,道:“陛下是铁了心要我的命了?”
“那又如何?”武则天秀眉微蹙,道:“难不成你还敢造反?护国禅师就在屏风之后,王元宝你要掂量掂量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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