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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煦深以为然,细嚼慢咽起来,生怕再发生噎着或者呛着这种丢脸的事。结果Lily把她那一小盘食物吃完了开始在座位上手舞足蹈地讲故事,他还剩了芦笋和半碗土豆泥。他一阵尴尬,看贺闻辞也还没吃完才稍稍放心,舀了一大勺土豆泥准备送进口中时听到贺闻辞说:“吃慢点。”
简煦拿着勺的手停在半空。Lily也不手舞足蹈了,看着简煦说:“对呀。Xu,你吃慢点呀。”
仿佛自己才是餐桌上的小孩,最不让人省心,简煦难堪得脚趾抓地,脸上勉强地撑出笑:“我会小心,thankyou。”
一餐饭吃得异常曲折,简煦吃完最后一根芦笋,仿佛取得真经,功德圆满。贺闻辞收拾桌子,他被Lily拉去客厅玩,但他的心思不在积木上,只想着饭已吃完,怎样礼貌地道别——多待一分钟对他来说都是巨大的考验。
简煦听着走近的脚步,在贺闻辞走到沙发旁时抓准时机站起来说:“谢谢您贺教授。”又弯腰摸了摸Lily毛茸茸的脑袋:“也谢谢Lily。”然后直起身说完:“谢谢你们的款待。时候不早了,我就不多打扰了。”
Lily从地毯上蹦起来,失落地问:“Xu,你要走了吗?你不再陪我玩会儿吗?”
简煦心道“果然”,为难地看向贺闻辞。贺闻辞没有看他,把Lily搂在身边说:“乖,很晚了,Xu还有自己的事,不能任性。”
小姑娘显然很难过,耷拉着脑袋不说话。简煦心里不落忍,但也不能允许自己再赖下去。他狠下心准备告别,贺闻辞揉着Lily的脑袋先一步说:“不要难过,我们一起送Xu回家好吗?”
Lily立刻开心了起来,活蹦乱跳地说“好”。原本准备自己打车回家的简煦上了车都还懵着,只能承认:请吃饭还包接送的贺闻辞,如何衿所说,虽然脸黑,人真的很好。
村里的夜漆黑且寂静,道路两旁没有路灯,只有对向驶来的车像萤火虫靠近又消失。Lily难得在夜晚出行,兴奋得一直说话,结果意料之中地在后半段路说累了,歪在车座上睡着了。
简煦不敢制造动静,怕把Lily吵醒,更怕Lily醒了之后说出“Xu你下次再来玩啊”的邀约。小朋友的邀约都是算数的。贺闻辞却好像不介意,把声音放低了说:“Lily很喜欢和你玩。”
“……Lily很可爱。”
“你好像很会逗小孩。”
“我很喜欢小孩。并且……我有个小侄女,年龄和Lily差不多大。”
“嗯。”
贺闻辞没有再说话,简煦就也没有,他还保留着不在贺闻辞面前自作主张地说话的决心。但他想到即将回到卧室,回到水底,心就像吸饱水般地胀痛起来,又无能为力。
车停在公寓大门,简煦以为这周份与贺闻辞说的话只剩告别,可贺闻辞在说完“再见”后,又说了句“白衬衫很好看”,语气依旧没有情绪。
简煦怔在原地,看车尾灯的光亮彻底消失在拐角。不远处的山头上挂着的月亮雾蒙蒙的,仿佛刚从水中捞上来。他恍惚自己也在水底被看见、捞起、唤醒,浑身覆着湿淋淋的水汽,在黑夜的冷风里不住地颤栗。
第4章
简煦上网搜“男人说你衣服好看代表什么”,有说“喜欢你”的,有说“只是礼貌”的,还有一些令人咋舌的回答,五花八门。不过他也没企图从网络获得这种问题的有效信息,他只是不知道该做什么好。
虽然不明贺闻辞用意,简煦还是翻出了自己所有的白衬衫开始轮换着穿,甚至觉得数量款式不够,又上网买了一些。他每次穿着白衬衫面对贺闻辞都有种隐秘的羞耻,刻意穿对方说好看的衣服仿佛没有穿衣服一样。他既担心自己卑劣的心思暴露无遗,又希望贺闻辞愿意多看他几眼。
简煦每天拧巴地注重着装搭配到天气渐渐转凉,但贺闻辞没有对他的穿着再发表过任何评价。贺闻辞也没有再对他说过任何超出师生关系一点儿的话,衬得那顿晚餐完完全全是父亲满足女儿的心愿,没有一点儿私人情感加成。
后来简煦在超市还偶遇过贺闻辞一次,依然是糖和巧克力的货架前。Lily兴奋地和他打招呼,也有点小怨气地说上次怎么没说再见他就回家了,又天真地邀请他再去家里吃饭。还没等他有反应,贺闻辞已经拦下说“Xu有自己的事,我们不要总打扰他”,他也只好心情复杂地附和着说“抱歉”。
简煦不确定这复杂心情的组成成分,决定认为自己还是感到庆幸。
这也确实值得庆幸,不用瞻前顾后,不用担惊受怕,贺闻辞只存在于热气缭绕的浴室里、柔软的大床上和旖旎的梦中,舒适且轻松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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