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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李晓月注意到纪沉鱼脸色黯然,问道,“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纪沉鱼勉强笑笑。
“我觉得这次见你,你没有以前有趣了。”李晓月道,“我记得以前,你在我的作业本上乱涂乱画,还画了一条鱼,我气得满院子追你,狗和羊也跟在我后面撵你,吓得你大喊大叫。”
“嗯,我记得。”忆起往昔,纪沉鱼的心里浮起一层温暖,“你说你要考上S大,去学校打我。”
“哎,我明年才高考呢,不过我觉得一定行!”
“我毕业很久了,不过你可以毕业了来我公司,到我公司打我。”
“言舒哥哥呢?”李晓月不经意地问,一提起贺言舒,她的眼睛里满是敬仰和崇拜。
该怎么形容贺言舒带给她的影响呢,不是爱情,而是对优秀的人的一种最初的印象。
在幼小的年纪,脑海里还对校园男神没有概念的时候,贺言舒这个人率先出现在了她的眼前,从此将这个抽象的名词具象化。
贺言舒是一切美好词汇的组合,她最憧憬的白马王子的样子。
未来的伴侣要像他,但不需要是他,因为她认识他的时候,白马王子身边就已经有了小王子。
她那时候和纪沉鱼的打闹,仔细想想也有争风吃醋的成份,不过是小孩子想要在喜欢的哥哥面前博得关注,不是成年人那种嫉妒。
碰巧纪沉鱼也是个没长大的性子,真的会和她一个小孩子较真,而贺言舒就会在一旁笑着叫他们慢点跑,当心摔跤。
她摔跤了贺言舒也心疼,但贺言舒最心疼的还是纪沉鱼,她把这些都看在眼里。
贺言舒对待她们村里人礼貌温淡,对同行的老师同学也很谦和,只有纪沉鱼是例外。
她曾经很多次注意到,没有事情要做时,贺言舒的一双眼睛,会时刻注视在纪沉鱼的身上。
纪沉鱼爬梯子上去补漏水的屋顶摔下来,纪沉鱼被树枝划伤,纪沉鱼在草丛里被咬了满身包,这些时候,贺言舒的表情会严肃得可怕。
就好像从来不生气的人,突然间被什么惹到,谁劝都不会管用。
不过纪沉鱼撒娇管用,纪沉鱼稍微瘪瘪嘴,贺言舒的脸色就会变好,温柔地帮他处理伤口。
她还发现了两个哥哥害怕的东西,把它写进过日记里:
纪沉鱼是个胆小鬼,怕鸡怕羊怕虫子怕黑,看到什么都一惊一乍的,连她都不如。言舒哥哥就厉害了,他虽然是城里长大的,却没有害怕的东西。
灯下的小姑娘想了想,在后面补了一句:但言舒哥哥害怕纪沉鱼生病受伤。
“你一个人过来,他能放心吗?”李晓月问。
这太稀奇了,山路这么难走,禽畜还满山跑,要是以前的贺言舒一定会在纪沉鱼身前挡得死死的,连手都会牢牢地牵好。纪沉鱼怎么一个人来?难道他长大了成熟了,不怕这些了?
纪沉鱼垂下眼眸,嗓子里有热流滚过,他看着李晓月手里的木棍,转移话题道:“你一直拿着这个,是真想打我吗?”
“这个啊,这是我清理路边的荆棘和杂草用的。当然不打你,我就是说着玩儿的,打了你,言舒哥哥还不和我拼命啊。”李晓月把棍子扔到一边,呵呵地笑。
纪沉鱼现在一听到贺言舒心里就一抽一抽地疼,刻意略过她后半句话,关心道:“你现在学业之余,在帮里打理田地?”
“嗯!几年前来了个姓叶的老板,他告诉我爸妈说,可以把田地划成一块儿一块儿的,然后租给城里的人种蔬菜。这样不用自己承担收成不好的风险,菜的价钱也能提高。刚刚那一对夫妻,就是固定租了我们几块土地,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拿一次菜,像他们这样的客人还有很多。”
“听起来很有经商头脑。”纪沉鱼听着,有点想认识这个姓叶的人。
在城外拥有自己的田地,吃着自己选下的蔬菜,既满足了自己田园牧歌的向往,又不需要亲自下地打理。能看到这种商机的人,很懂得揣摩现代人的心理,也能敏锐地察觉到行业最新兴、最前卫的发展趋势,关键是愿意提点给农户,而不藏私,充分证明了他很有善心。
是个值得结识的厉害人物。
“嗯?你应该认识,他们说是言舒哥哥的朋友。”李晓月想了想,“和他一起来的方先生,也是S大的,是你们的同学吧。”
“姓方。”好像是有这么个人吧,经常在篮球场上见,但他看贺言舒的时候从来懒得注意他周围的人,对他们本来也没多大好感。
当时贺言舒为了迁就他,尽量减少了和朋友的来往,大多时候,他们的身边只有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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