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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那个早八百年前就被灭成灰的喋血宫曾出过一任宫主,此人心狠手辣,专爱研究那些残忍嗜血的法术,血铃阵在他手上自然也有了很大变化。
这位宫主将原本只能用来骚扰阻拦入侵者的小法阵给改进成了只要稍有不慎就会九死一生的大杀阵!
阮玲玉抿着唇,线条凌厉的漂亮眼睛警惕地看着逐渐弥漫过来的迷雾。
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云层把太阳遮得太严实,只能从周围逐渐暗下来的天色判断即将入夜。
血铃阵的迷雾无法避免,如果要破阵就必须进入雾中,眼下这个血铃阵的迷雾给她带来的感觉并不危险,但经历过之前的事情她绝不会再轻视这隔绝视线的迷雾。
她耳边此刻只听得见她自己的呼吸声,刚才还近在咫尺的江宴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无声无息,她忍不住短暂地分心了一下。
也不知道小宴能不能应付得了血铃阵。
而此刻的江宴情况也确实算不上有多好。
因为担心一个医修到处乱跑会给另外三人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再加上对血铃阵的心理性不适,江宴很是识相地站在原地没有动弹,只睁着眼试图从周围浓郁起来的迷雾里看出点什么。
一片白茫茫里,他的心跳声像是擅自冲出他的胸口,从四面八方撞向他。
脑海里有一些零星的记忆碎片不断闪回,江宴被折磨得头脑发疼,又怕发出声音引起变动,把嘴唇都给撕裂了,带着铁锈味的血水渗入他嘴里,这才把那些让他头昏脑胀的东西打压下去一些。
“你的神魂竟然对血铃阵有所反应?”
周围的白雾里传出一道陌生的声音,江宴身上寒毛都竖了起来,整个人在听到这声音的瞬间心跳都骤停了一秒。
那个声音绝对不会是严师兄和离牧长老发出来的,更不可能是阮玲玉和贺行章了,如果仔细去听其实竟还算得上是低沉动听,可惜江宴这个时候完全没空去纠结这种事情。
他正强压着恐惧去观察四周,就觉后背上猛地遭受了一记尖锐的重击,熟悉刺痛透过血肉传回大脑,江宴身形不稳,直接顺着后方那道攻击的力度狠狠跌到了只积了薄薄一层雪的地上,粗糙不平的石子路面把他的手掌刮掉了一层皮。
然而这点疼痛都已经无法再引起江宴的注意了,他张着嘴,从喉咙里发出无声的痛呼,背后的伤口血流如注,很快浸湿了他整个背部。
疼得要命。
江宴还没爬起来,就觉得自己被人一把扯着头发抓了起来,那几乎翻天覆地的痛楚差点没让他把肺都给嚎出来。
然而这院子里依旧寂静无声。
踩过脚边的雪层,贺行章本能地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可眼下并没有任何异动,他甚至都能听见身边江宴的脚步声。
可他心底越来越难以忽视的异样感觉又是怎么回事?
不对,不对,血铃阵本来就是为了给入阵者造成幻境的,一旦入阵,他的所见所闻都无法保证是否真实!
耳边江宴的脚步声还在继续,贺行章却只觉得浑身发凉。
江宴是个医修,就算曾经修行过那么几年剑道,加上人魂来去不定,而且还神魂受损,这几个人里,怎么看都会是布阵者最先选择下手的。
那江宴现如今的情况……
可血铃阵无法暴力破阵,纵使他的踏邪能一剑破除他周围的迷雾幻影,他也无法真正走出幻境,更无法去找到江宴。
阵眼到底在哪儿?
或者……那个该死的布阵者会在哪儿?!
努力平静下心神,贺行章闭上眼去感知阵内的灵力流动,试图找出有所不同的地方。
院里的灵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看起来好像就只有他们正对着的那间正屋灵力充沛到难以忽视。
可如果是这样……
他努力回想着从他们踏入这个院子之后的每一个细节。
如果是在屋门破开后才触动阵法,那就证明血铃阵的阵眼的确处在这屋内,可血铃阵这种凶煞之气极重的恶灵法阵的阵眼所在之地,他不相信严华景会毫无感觉地往里面走。
也不可能是血铃阵自己造出严华景的幻象,如果阵中没有此人流转的灵力,血铃阵是无法造出活人的假象的。
严华景何许人,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一命呜呼。
所以毫无疑问,早在他们一脚踩进院门后就触动了血铃阵,那间正屋不过是一个用来吸引他们注意力的靶子罢了。
可这样下来,阵眼到底会在哪里?
排去正屋和庭院,还剩下东西两边的四间屋子,留给他的时间恐怕不够他一个一个去试,况且要是布阵者在屋子里设置了棘手的阵法来拖延时间,那更是雪上加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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