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鹫被他刀锋般眼神一逼,不禁后退半步,惧了这魔头平素积威,但想想形势如此已是退无可退。站定了,一横心道:“吾家主上近日遭人刺杀受伤,三天前抓到刺客,刺客供出乃是受崖云公子指派。主上知道崖云公子与此事无涉,必是那刺客受人主使,陷害公子,故派吾前来襄请公子到府上澄清此事。”
说罢他抬头望我身后:“主上此次也是怕那刺客信口雌黄,污了崖云公子的清白,所以才急着襄请公子上京。不料崖云公子托词不出,吾知道公子今日来此赏花,故此特来再次襄请,谁知却被误作刺客,引起了天大的误会。”
他乌巾后双目一转,竟似当众给对面那人打了个眼色,声声道:“主上曾说朝辞公子性情不羁,行事周密,洞悉世情,想必现在当能化解误会,应吾主上所请。”
这番话说得果真令人赞叹啊!这明摆着就是说,你崖云是遣人刺杀我主子的主谋,我主子让我抓他回去,他不肯,还拒捕,所以我就带人亲自来抓了。谁知他又拒捕,还反咬我一口,我不得已才伤了他,其实这实在只是一个小误会。反正我主子只要崖云一个人,只要现下把人交我带回去,不就一点事都没有了?这下大家都可以回家吃饭去了!
好一个撇脱得干干净净,若不是这手中刀还架在重伤垂死的人颈上,单凭这情理交融的一番话,恐怕还真的有人相信他家主子不过是想请人家去喝茶兼谈心。
只听我身后那朝辞哈哈笑道:“不对不对,你说的不对。我看现下你是一刀杀了崖云才是正经!”
此话一出,众人都惊得呆了。
我知道此人一张嘴比蟑螂还贱,此刻语不惊人死不休就是为了不输气势,当下不动声色看他怎样瞎掰。
只听朝辞笑道:“崖云前些时候托人带信给我,说是高人算出他最近身临一大劫,似祸又似福,请我来参详参详。却道若是应劫而亡,高人言道以他的根基,当位列仙班,与天同寿,若是不幸逃过大劫,却也有绵绵后福不绝而至。”
“我一听,这不是双重的好事临门来了吗,分明是福不是祸,须得在这砾霞山上应了此劫才好,方才催他赶快到这里来赏花。我又说成仙不是比那劳什子后福好的多吗?成仙是现摆着的事情,多少人求一辈子也求不到,而这福气本来缥缈,又带了个‘后’字,若即若离,不合算!”
“他给我说活络了,巴巴的列了一张清单,把后事啊,姬妾啊,相好啊的什么的一股脑子托付给我,说是如果他逃不过就让我一概接收他的烂摊子。”
众人只给他这一番行云流水胡说八道说得呆了。
朝辞从怀里掏出一张写满字的纸显摆两下,侧头看着苏琰:“苏琰,你家主子是怎样吩咐你的呀?”
可怜的大叔早给这番万丈语浪抛的头晕眼花,只晓得呆呆点头,结巴道:“吩咐我看好……”
“看好你家府邸,留给我好好接收可是。”朝辞一句截断,放过大叔,又圈了我的腰,笑嘻嘻的道:“这可人儿是崖云的新宠,身段伶俐,吹弹奏唱无所不晓,崖云疼得心头肉似的,平时看也不让人看。现在可是便宜了我,教我少看一刻也舍不得。”一面笑一面竟凑近来往我脸颊上亲了一口。
一瞬间头昏脑胀变作电闪雷鸣,回头便想打他,双手早被按住,那人含情带笑一眼瞥来,竟是从上自下,从脸至腰一番兜转,似是在说:好歹也算有过一摸之仪,难道你想全盘否认么。
双耳轰鸣大作,丢盔弃甲,溃不成军。短短眼神交接间,锻羽而归。
内心已是吐血重伤,嘴上仍不得不附对应和:“当日崖云公子却也跟我说过此事,若他身遭不测,嘱我……另投富贵人家。崖云公子待我极厚,便连这等身后之事也替我安排……”胸口实在憋得难受,垂头眼泪一点点滴在马背上:“此生实在粉身难报,若要我另投明主,着实于心不忍……”
众人原本掉下的下巴纷纷归位,开始对我投以不屑的神色。
刚还在跟新主人打情骂俏眉目传情来着,这下却来哭旧主人的坟,听上去倒像公子早就是个死人似的。
朝辞笑嘻嘻接道:“我知道你故主情深,但我朝辞何尝不是多情的主子。现下崖云就算活转来跟我讨,我也不还他了。”
“多谢公子厚爱。”我哭倒马背,按紧胸口,不然真的会吐血当场。
“不想这高人可真是高,事事算个实准,这不都在这误会上头应了吗?可惜这劫只应了一半。我仔细琢磨琢磨,觉着崖云的意思还是当神仙比较好,所以就请你高抬贵手,成全我俩的心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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