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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容辞近日里出门格外低调,连带座车也以轻便简单为主。车内的空间略显窄小,即便赵令杳退到边角,也拉不开几步距离。
而真正令她感到失落的,却是双方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霍容辞仍旧能够轻易地办到眼观鼻,鼻观心,面色分毫未改。
“你找我有事?”他虽问着话,语气却平淡到听不出任何起伏。
赵令杳听后,顿时将自个儿那些小心思藏好掖好,继而从翻飞的袖口中,取出一个通体雪白的瓷瓶,递至他手中。“容辞哥哥,这药丸是我和父亲特地向城北任神医求来的,据说在滋补血液方面具有奇效,你试试?”
霍容辞默然,半晌之后,才伸手接过药瓶并道了声谢。
他倒不担心赵令杳会在里头捣鬼,但现在无论对方是神医,抑或是神仙,都派不上任何用场。
赵令杳内心其实也清楚得很。
东宛世代流传下来的祭灵方式,需得以宝剑划破手腕,取下整整半碗的新鲜人血,且日复一日不得间断,直到将其体内血液全数耗尽为止。
手法极其残忍。
所以,即使这几粒药丸下肚后,真能在短期内迅速补充气血,充其量也不过是加减延长几天寿命,却无法把他从黑暗当中给拯救出来。
思及此,她不由颓败地往椅背上一靠。
霍容辞见此情状,眉宇却一瞬间染上笑意。
他抬了抬手臂,遮挡住她的视线道:“令杳,闭上眼睛睡一会儿,什么事情都会过去的。”
话刚说完没多久,霍容辞就隐约感觉到掌心有些湿润,随即便有几滴眼泪从指缝间,汨汨地流泻出来。
“容辞哥哥,我……我今日,可否在你府里留上一晚……”赵令杳带着几许哭腔,断断续续地说道:“你别急着赶我走……”
霍容辞闻声转过头,寒眸往下注视着,身旁那低声啜泣的少女。
只见她哭得伤心,哭得无助,滚滚落下的泪珠,把深怕遭到抛弃与厌倦的彷徨全部宣泄出来。
但就连情绪几近溃堤的时候,她都不敢伸手拉拽一下霍容辞。
赵令杳在他跟前,好像一直是如此卑微。
霍容辞沉吟好半晌,再度看向她时,那双浅褐色的瞳仁中包含了太多复杂的情绪。
没有厌烦,却有倦色,有不谅解。
“留下来,然后呢?让整个都城里的人民非议咱俩的关系么。”他冷冷地反问着,话语很直接,略显出几分锋利。
眼见赵令杳那张漂亮的脸蛋,在闻言当下瞬即转为煞白,他才百般无奈地叹了口气,道:“你可以不替我考虑,不替自己考虑,可你有没有想过赵丞相会有何感受?赵家其他人又是什么看法?”
赵令杳听后,非但没有止住眼泪,反倒落得更凶了。
她不敢大声,只好拼命压低了音量,问道:“容辞哥哥,你当真不肯娶我么?一点点的可能都没有?”
她尾音尚未落下,马车已然安稳地停妥在赵府门前。
霍容辞当即伸手拉开帘子,并将头转向旁边,对负责看门的小厮吩咐道:“找个可靠的婆子来接你们小姐进屋。”
说罢,他又半侧着身子,给赵令杳让出宽敞的走道。
正当赵令杳垂头丧气,以为他不会再回答自己的问题时,霍容辞却在此时冷不丁的来了一句,“其实你比任何人都还要了解我的,不是么。”
接着,他又不带停顿的转移了话锋,道:“对于我而言,爱情可以不是唯一,但爱人必须是。”
“我从红尘深处应劫而来,变不了命也抽不去身,此后相思皆付于她,蒋琬琰。”
时隔月余,再提起这个名字时,霍容辞仍旧能感觉到心头有股热流涌出,继而缓缓地淌遍周身。
他根本放不下她。
赵令杳早已从侍卫萧然那边耳闻过,对此算是略知一二。
可若非亲耳听见他说出口,她恐怕永远也无法相信,自己多年来费尽心血都得不到的感情,她的容辞哥哥竟能如此轻易地给了旁人。
开什么玩笑?
赵令杳这下约莫是真的遭受到了打击,风急火燎地跨步下车,连声招呼也没打,便匆匆地往屋里走去。
而且,仿佛刻意规避般,接连几日都不再出现在霍容辞的眼前。
眼看气温逐渐回暖,伴随而来的,是霍容辞越发孱弱不堪的躯体。
然而,他却仍按照着往常的生活步调,打理朝政,肃清贪渎,培植才德兼备的年轻官员,誓要将自身毫无保留的奉献给家国。
正如同唐琛所预料的,倘若东宛真由霍容辞这样的明君接手,万事复兴只在早晚。
只可惜,他本人多半是等不到国家重返荣光的那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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