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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房门被人推开,一个圆脸侍女脚步飞快地走进来,在屏风后站定,恭敬地问道:“姑娘,要洗漱吗?”
江晚照冷不丁听到陌生人的声音,浑身血液都呼啸着冲上头顶,猛地坐起身。谁知她睡了一宿,骨头僵作一团,一动就“喀拉”作响。
江晚照“嗷”一嗓子,捂着脖子不敢动了。
圆脸侍女被她猝不及防的惨叫声吓了一跳,小心翼翼地问道:“姑娘,你没事吧?”
江晚照龇牙咧嘴地活动了下肩颈,随口道:“没事,你出去吧。”
那圆脸侍女颇为伶俐,并没马上退下,而是殷勤备至地问道:“姑娘要起床吗?奴婢端水您洗漱?”
江晚照搓了把脸,想到昨晚没洗漱就睡下了,一时恨不能将身上的皮搓下一层。她打了个哈欠,心说:我昨晚干什么来着?怎么脸也没洗就睡了?
她正要掀被下床,刚一抖搂开被褥,就听“叮”一声脆响,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掀到地上。她懵懵懂懂地一低头,瞧见那是一方雕工十分细致的玉佩。
江晚照:“……”
这玉佩她见过,是上好的羊脂玉,触手生温、莹润细腻,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是齐珩的随身之物!
一开始,江姑娘以为是齐珩趁她喝醉了强占便宜,不过很快,混乱的记忆随着这根线头缓缓回笼,江晚照想起昨晚干了什么,恨不能拿手捂住脸——这特么都什么事啊!
当然,江晚照大可以硬着头皮不认这笔帐,把责任都推到齐珩头上,可惜江姑娘脸皮没这么厚,她清楚记得自己昨晚是怎么投怀送抱,又是怎么揪着齐珩衣领不放的。
简直是……没脸见人了!
江晚照如遭雷劈,在床边浑浑噩噩地坐了一会儿,连自己是怎么洗脸刷牙的都不记得。她在桌边坐下,刚拿起汤匙,忽然回过神,猛地抬起头:“侯爷呢?”
侍立一旁的侍女殷殷笑道:“侯爷一早入宫了,姑娘可是有什么吩咐?”
江晚照也说不出自己是松了口气还是更心塞了,一时甚至有种“这小子是不是揩完油水就跑”的想法。她正琢磨着要不要偷摸溜出府,去王珏那儿躲几天,圆脸侍女觑着她神色,殷勤地夹起一个油饼放到她盘中。
“这是京城有名的小吃,叫糖油饼,侯爷知道您爱吃甜的,特意吩咐下人去买的,”圆脸侍女大概被敲打过,当着江晚照的面越发言辞谨慎,不敢有一丝怠慢,“姑娘是江南来的,且看这京城风味可还合胃口?”
她言笑晏晏、神态恭敬,江晚照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埋头咬了一大口,还没尝出个所以然,忽然愣了下——那油饼里似乎夹了什么东西,硬邦邦的硌了她的牙。
江晚照把那东西吐到手心里,发现是个拇指大的蜡丸,她不动声色地撩了下眼皮,圆脸侍女与她目光交汇,触电般低下头。
江晚照微微眯起眼。
此时,被江晚照反复鞭尸的靖安侯正等候在勤政殿的暖阁里。手里的茶水换了三茬,暖阁的珠帘才哗啦一响,齐珩将茶盏往案上一放,起身行礼如仪:“微臣叩见陛下,吾皇……”
他一长串按部就班的套话还没说完,来人已经漫不经心地摆了摆手:“行了,大过节的,又没外人,不整这些虚的,坐吧。”
齐珩起身归坐,第一句话就是请罪:“臣昨夜不胜酒力,以至宫宴提前离席,还请陛下恕罪。”
明黄色的袍服微微一闪,不紧不慢地踱到近前。
包裹在龙袍中的老皇帝已经到了知天命的年纪,他年轻时大约也有一副周正气派的好相貌,可惜上了年纪,再如何保养精心,皮肉终究无以为继地干瘪下去,失去光泽的皮肤紧绷绷地贴在颧骨上,凭空显出几分心机深沉的刻薄相。
然而他的语气还算和蔼,甚至有些闲话家常的亲昵:“朕昨儿个还说,子瑄一准来得比谁都早,你瞧不是?说来就来了!”
他旁边立刻有人接口道:“皇上说的是,论到勤快,这满朝文武谁能比得上侯爷呢?”
齐珩抬起头,目光跟个面白无须的中年太监一触即分,随即淡淡点了下头:“数月不见,李公公似是清减了。”
“李公公”大名李之荣,是御马监掌兵符的太监,因为嘴甜乖巧,深得嘉德帝宠信,背地里得了“李巧嘴”的诨名。闻言,他本就不大的眼睛越发眯成了两条缝,见牙不见眼地说道:“瞧侯爷说的,老奴日夜伺候在万岁爷身边,自当尽心尽力。”
齐珩久在军中,最不耐烦这些场面上的应酬,奈何人在局中,身不由己,只能将这表面上的一团和气敷衍下去。
嘉德帝和他随口闲聊了几句家常,忽然话音一转,和颜悦色道:“你年纪也不小了,昨儿个焦阁老还跟我提起,说是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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