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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眼前一黑,手中的药方晃晃悠悠飘落在地上,整个人摇晃起来,若不是谢兰亭见势不妙,伸手搂住她,怕是要跌倒在地上。
谢兰亭忙抱起沈知,将她扶着坐在椅上,周虞终于回过神,见宝贝女鹅晕厥过去,吓得将袖中绣帕取出,沾了些茶水为沈知擦着额头和脸颊,“知知,你怎么样了,别吓母亲啊。”
红杏早已端来一碗糖水,小心翼翼喂小姐喝下,半晌,沈知终于悠悠醒转,眼泪顺着眼角滑落,伸手拉住谢兰亭,“兰亭哥哥,我好恨,好恨。”
见心上人伤心至极,谢兰亭哪里还顾忌其他人,将沈知紧紧搂在怀里,伸手为她拭去眼泪,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着,“知知,没事,一切都过去了,谢家暗卫已经将小孟大夫放置在安全之处,等过些时候就会将他带到京城,一切会水落石出,我会面呈皇帝,就算是相府老夫人,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也不会放过她。”
沈知沉默良久,心中渐渐平静下来,思索片刻后,摇摇头否定了谢兰亭的意见,“不妥,沈相侍母至孝,不会让他的母亲有任何伤害,再说,虽说有孟大夫抄录的药方和小孟大夫的证词,但并未直接证据,沈相大可将所有事情推到孟大夫身上,死无对证。”
周虞听着沈知不再称呼父亲和祖母,直呼沈相,知道沈知心中恨极,周虞心中慌乱,并无什么好主意,只能紧紧握住沈知的手,默默告诉知知,她定会支持她帮助她。
谢兰亭也是个聪明人,略微思索便明白知知说的很有道理,听知知提及,太子妃的赏花宴上,太后一怒之下将老夫人的几名贴身嬷嬷杖毙,这几名嬷嬷一直服侍老夫人,怕也参与了谋害王氏,只是十几年前的事情,当年知情人怕是除了老夫人,再无其他人。
“知知,可有什么好办法?”
沈知一时想不到什么好办法,她倚在谢兰亭怀里,双手被继母紧紧握住,心乱如麻。
【这个老壁灯真是作恶多端,老登和她一丘之貉,一定会包庇老壁灯,可怜的女鹅该如何报杀母之仇啊,不过,人在做天在看,做了亏心事就怕鬼敲门,老壁灯一定没有好下场。】
做了亏心事,就怕鬼敲门?沈知忽然眼前一亮,想到一个主意,何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为何一定要当面讨回公道?害了母亲,那就让她认罪偿命,管这么多有的没的,这天下的事情哪都会有公道可讨。
沈知松开继母的手,挣开谢兰亭的怀抱,起身走到窗下,望着窗外的石榴花怔怔出神,良久,转眸望着内室中的三人,淡淡道,“我想到一个办法,可以让黑心人认罪偿命。”
身前的三人瞪大眼睛,尤其是红杏最先忍不住,急道,“小姐,你快说啊。”
沈知伸手摘下窗旁的一朵小小石榴花,放在掌心中仔细端详,似乎看到当年的亡母,母亲当年风华正茂,也曾身着石榴裙,也曾簪上石榴钗,也曾抱着自己牙牙学语,拜老夫人所赐,她再也看不到自己及笄的模样。
咬紧牙关,沈知冷冷一笑,“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可若是做了亏心事,一定怕鬼敲门,若是母亲的亡魂归来,夜夜去敲老夫人的窗门,你说她会怎么办?”
周虞一愣,她是无神论者,这世间哪里来的鬼,嗫嚅道,“可是这时间本无鬼啊,又如何会有夫人的亡魂?”
红杏也愣愣的望着沈知,小姐别是悲愤过度吧,唯有谢兰亭紧皱的眉目蓦然舒展,凤眸带着了然望向沈知,“知知,你可是和你的亡母十分相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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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谢兰亭看出自己的主意,沈知点了点头,“是,外祖母和舅父都说我与亡母有六七分相像,若是穿着母亲生前最爱的衣裙,梳她最爱的发髻,我想应该会有八九分相像。”
周虞和红杏终于反应过来,红杏瞪大眼睛,眸中闪过喜色,“小姐,我明白了,你是说让我扮成鬼,吓唬那个老虔婆,太好了。”
她将袖子挽起,恶狠狠道,“小姐,你放心,我一定扮得惟妙惟肖,比鬼还像鬼,索性吓死她算了。”
沈知笑了笑,笑容却未达眼底,俏脸冷漠如霜,“不,我要亲自扮做。”
众人:“……”
几日后,相府后院闹鬼的消息传遍相府,闹得人心惶惶,更有甚者,言之凿凿,说是那个鬼在老夫人院里一晃而过,老夫人被惊吓过度,一病不起。
第097章第97章
沈相这日下朝刚回到相府,还未踏进前堂的垂花门,就见到沈管家等在垂花门旁一株硕大盆景,额上冷汗涔涔,面如土色,和盆景相互辉映,莫名带了些幽幽绿。
他从未见过沈管家这般手足无措的模样,不由皱了皱眉,“怎么了?何事惊慌失措?”
沈管家舔了舔略略干枯的唇,犹豫起来,算了,伸头一刀缩头一刀,咬了咬牙,一五一十禀告沈相老夫人病了的消息。
沈相瞪了沈管家一样,“那还不赶紧去请大夫,杵在这里等本相作甚?”
沈管家神情紧张,嗫嚅道,“后院传了些不好的谣言,还是请相爷去老夫人的元和院看一看。”
沈相眉头紧皱,“什么谣言?”
沈管家不敢说,在沈相冷若寒冰的眼神中,战战兢兢道,“说是后院闹鬼,老夫人撞见了那个鬼,吓得病倒了。”
沈相大怒,“什么?闹鬼?朗朗乾坤,青天白日下,哪里来的鬼?”
沈管家低下头,不敢看沈相阴沉沉的眸子,声如蚊蚋,“说是个女鬼,还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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